那子母船俄然打了个横,接着便在江里转起圈来,船底仿佛被甚么庞大的生物拉扯着,船身震惊了一阵后,便一起摇摆着直奔下流而去。有两个水龙户站在船帮上抽烟,那船身摇摆得俄然,只听惊叫一声就跌入水中。我见桌上的菜盘摇摆的短长,就知大事不好,没准是撞到江上的甚么东西了,心中早已了有筹办,跟着摇摆的凳子顺势一倒,伏在船帮上,两只手死死地把住船沿,好让本身不被甩出船去。四周都有些水龙户和游人落水,满耳都是镇静的惊叫和刺耳的“扑通”声,我面朝船外把住船沿,看不清谢大炮甚么状况,不晓得他是不是跟着颠簸也掉下了水。
正月十五上元节刚过,“年节”鞭炮的余烟还未散尽,我便仓促地坐上了南下的动车,赶到东南本地的一个叫做“榕州”的都会。适逢年关,探亲探友的人很多,将一辆D字号的列车装得是满满铛铛。我那不算魁伟的身躯,在熙来攘往人群中摩肩接踵,上蹿下跳,顿时显得有些吃不消,好不轻易寻了票上的坐位坐下来,却听得微信“叮咚”一声响,来了动静。
我见谢大炮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口说道:“看你这操行,迟早吃死你。”谢大炮顺手将盘里剩的菜汤也全倒进了肚里,一伸脖子,感受舒畅了很多。可那菜汤芡勾得浓了,咸得他直瞪眼。我一见顿时乐了顺口呛道:有言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头像”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叮咚”又是一闪,显现出一串问号来,我赶快将神游天外的思惟拉回实际,五指高低纷飞,回道:“挤了半天,刚坐下,下车回你动静,把地点发给我。”那边磨蹭了一会,显现正在输入,回了一道动静:“远东区怡景城12座2402。”
那徒弟一通话还没说完,怡景城已经到了。他将车打横停在大门边便利倒车,又将空车的塑料牌一翻,说了声到了。我只好按捺住猎奇,付钱下了车。脚下的地还没踩实,兜里的电话响了。
我一听就生了疑问,现在上元刚过,离端五另有小几月呢,哪来的龙船啊?那徒弟一听,笑了笑说:“我们这龙船不是划龙舟,旧时交通不便,上元节后就乘坐龙船游村串寨,会亲探友。现在科技发财,交通便当了,龙船也用不上了,就拿来做游船,船帮上供路人免费用饭,传闻吃了龙船上的食品能消灾出亡。”
谢大炮早已饿极了,没有碗筷恰好图个费事,甩开膀子就抓起饭团大咬大嚼起来,这吃相看得我都下不去嘴。我正在咂舌,蓦地昂首看到青布长衫不晓得甚么时候也上到龙船上来了,肩上还挎着个赭黄色的布包。他朝几个看起来像是乡亲普通的白叟拱了拱手,又避开人群悄悄向龙船尾部走去。
列车一起奔驰,我冥想了很多以后,也是一阵迷瞪,等扬声器里的报站声把我惊醒,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已经结束。我下站寻了辆出租车,往远东区赶去。
那说唱的年青人见龙船已下水,便向世人作了个揖。口中念念有词的,大抵说的是榕州话,归正我一个字没听懂,也懒得去听,估摸是说些龙船下水,大吉大利之类的吉利话。谢大炮在江干站了好久,见龙船下水前这端方那端方的折腾了半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一看开饭了,从速在裤子上搓了把手,一拽我的胳膊就跳上了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