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大喜,即趱兵直至新城。守城牙门将军张特,见吴兵大至,闭门死守。恪令兵四周围定。
吴兵大败而归,恪甚羞惭,称疾不朝。吴主孙亮自幸其宅问安,文武官僚皆来拜见。恪恐人群情,先搜求众官将不对,轻则发遣边方,重则斩首示众。因而表里官僚,无不悚惧。
是年冬十仲春,司马昭兵至东吴鸿沟,屯住人马,唤王昶、胡遵、毋丘俭到帐入彀议曰:“东吴最紧急处,惟东兴郡也。今他筑起大堤,摆布又筑两城,以防巢湖前面进犯,诸公必要细心。”遂令王昶、毋丘俭各引一万兵,列在摆布:“且勿进发;待取了东兴郡,当时一齐进兵。”昶、俭二人受令而去。昭又令胡遵为前锋,总领三路兵前去:“先搭浮桥,取东兴大堤;若夺得摆布二城,便是大功。”遵领兵来搭浮桥。
且说姜维在成都,接得诸葛恪书,欲求互助伐魏,遂入朝,奏准后主,复起大兵,北伐中原。恰是:一度发兵未奏绩,两番讨贼欲胜利。未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化。
恪见吴主孙亮,见礼毕,就席而坐。亮命进酒,恪心疑,辞曰:“病躯不堪杯酌。”孙峻曰:“太傅府中常服药酒,可取饮乎?”恪曰:“可也。”遂令从人回府取便宜药酒到,恪方才放心饮之。酒至数巡,吴主孙亮托事前起。孙峻下殿,脱了长服,着短衣,内披环甲,手提利刃,上殿大喊曰:“天子有诏诛逆贼!”诸葛恪大惊,掷杯于地,欲拔剑迎之,头已落地。张约见峻斩恪,挥刀来迎。峻急闪过,刀尖伤其左指。峻回身一刀,砍中张约右臂。军人一齐拥出,砍倒张约,剁为肉泥。孙峻一面令军人收恪家眷,一面令人将张约并诸葛恪尸首,用芦席包裹,以小车载出,弃于城南门外石子岗乱冢坑内。却说诸葛恪之妻正在房中间神恍忽,动止不宁,忽一婢女入房。恪妻问曰:“汝遍身如何血臭?”其婢俄然反目切齿,飞身腾跃,头撞屋梁,口中大呼:“吾乃诸葛恪也!被奸贼孙峻行刺!”恪百口老幼,错愕号哭。不一时,军马至,围住府第,将恪百口老幼,俱缚至市曹斩首。时吴建兴二年冬十月也。昔诸葛瑾存日,见恪聪明尽显于外,叹曰:“此子非保家之主也!”又魏光禄大夫张缉,曾对司马师曰:“诸葛恪不久死矣。”师问其故,缉曰:“威震其主,何能久乎?”至此果中其言。却说孙峻杀了诸葛恪,吴主孙亮封峻为丞相、大将军、富春侯,总督中外诸军事。自此权益尽归孙峻矣。
却说吴太傅诸葛恪,听知魏兵三路而来,聚众商讨。平北将军丁奉曰:“东兴乃东吴紧急处所,如有失,则南郡、武昌危矣。”恪曰:“此论正合吾意。公可就引三千水兵从江中去,吾随后令吕据、唐咨、留赞各引一万马步兵,分三路来策应。但听连珠炮响,一齐进兵。吾自引大兵后至。”丁奉得令,即引三千水兵,分作三十只船,望东兴而来。
早有细作探知其事,报入洛阳。司马师闻孙权已死,遂议起兵伐吴。尚书傅嘏曰:“吴有长江之险,先帝多次挞伐,皆不遂意;不如各守边陲,乃为上策。”师曰:“天道三十年一变,岂得常为鼎立乎?吾欲伐吴。“昭曰:今孙权新亡,孙亮幼懦,其隙正可乘也。“遂令征南大将军王昶引兵十万攻南郡,征东将军胡遵引兵十万攻东兴,镇南都督毋丘俭引兵十万攻武昌:三路进发。又遣弟司马昭为多数督,总领三路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