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哭祖庙一王死孝入西川二士争功[第2页/共3页]

被魏所吞，陛下再称臣于魏，是两番之辱矣。不如不投吴而降魏。魏必裂土以封陛下，则上能自守宗庙，下能够保安百姓。愿陛下思之。”后主未决，退入宫中。次日，众议纷然。谯周见事急，复上疏诤之。后主从谯周之言，正欲出降；忽屏风后转出一人，厉声而骂周曰：“偷生冬烘，岂可妄议社稷大事！自古安有降天子哉！”后主视之，乃第五子北地王刘谌也。后主生七子：宗子刘璿，次子刘瑶，三子刘琮，四子刘瓒，五子即北地王刘谌，六子刘恂，七子刘璩。七子中惟谌自幼聪明，英敏过人，余皆儒善。后主谓谌曰：“今大臣皆议当降，汝独仗血气之勇，欲令满城流血耶？”谌曰：“昔先帝在日，谯周何尝于预国政；今妄议大事，辄起乱言，甚非理也。臣切料成都之兵，另稀有万；姜维全师，皆在剑阁，若知魏兵犯阙，必来救应：表里进犯，可获大功。岂可听冬烘之言，轻废先帝之基业乎？”后主叱之曰：“汝小儿岂识天时！”谌叩首哭曰：“若势穷力极，祸败将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何如降乎！”后主不听。谌放声大哭曰：“先帝非轻易创建基业，今一旦弃之，吾宁死不辱也！”后主令近臣推出宫门，遂令谯周作降书，遣私署侍中张绍、驸马都尉邓良同谯周赍玉玺来雒城请降。时邓艾每日令数百铁骑来成都哨探。当日见立了降旗，艾大喜。不一时，张绍等至，艾令人迎入。三人拜伏于阶下，呈上降款玉玺。艾拆降书视之，大喜，受下玉玺，重待张绍、谯周、邓良等。艾作回书，付三人赍回成都，以安民气。三人拜辞邓艾，径还成都，入见后主，呈上回书，细言邓艾相待之善。后主拆封视之，大喜，即遣太仆蒋显赍敕令姜维早降；遣尚书郎李虎，送文簿与艾：共户二十八万，男女九十四万，带甲将士十万二千，官吏四万，仓粮四十余万，金银各二千斤，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余物在库，不及具数。择十仲春月朔日，君臣出降。北地王刘谌闻知，肝火冲天，乃带剑入宫。其妻崔夫人问曰：“大王本日色彩非常，何也？”谌曰：“魏兵将近，父皇已纳降款，明日君巨出降，社稷今后殄灭。吾欲先死以见先帝于地下，不平膝于别人也！”崔夫人曰：“贤哉！贤哉！得其死矣！妾请先死，王死未迟。”谌曰：“汝何死耶？”崔夫人曰：“王死父，妾死夫：其义同也。夫亡妻死，何必问焉！”言讫，触柱而死。谌乃他杀其三子，并割妻头，提至昭烈庙中，伏地哭曰：“臣羞见基业弃于别人，故先杀老婆，以绝顾虑，后将一命报祖！祖如有灵，知孙之心！”大哭一场，眼中流血，自刎而死。蜀人闻知，无不哀思。先人有诗赞曰：“君臣甘屈膝，一子独哀痛。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冽人如在，谁云汉已亡？”后主听知北地王自刎，乃令人葬之。次日，魏兵大至。后主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余人，面缚舆榇，出北门十里而降。邓艾扶起后主，亲解其缚，焚其舆榇，并车入城。先人有诗叹曰：“魏兵数万入川来，后主偷生失自裁。黄皓终存欺国意，姜维空负济时才。全忠义士心何烈，守节天孙志可哀。昭烈运营良不易，一朝功业顿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