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董卓欲杀袁绍,李儒止之曰:“事未可定,不成妄杀。”袁绍手提宝剑,告别百官而出,悬节东门,奔冀州去了。卓谓太傅袁隗曰:“汝侄无礼,吾看汝面,姑恕之。废立之事如何?”隗曰:“太尉所见是也。”卓曰:“敢有阻大议者,以军法处置!”群臣震恐,皆云一听尊命。宴罢,卓问侍中周毖、校尉伍琼曰:“袁绍此去如何?”周毖曰:“袁绍忿忿而去,若购之急,必将为变。且袁氏树恩四世,弟子故吏遍于天下;倘收豪杰以聚徒众,豪杰因之而起,山东非私有也。不如赦之,拜为一郡守,则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伍琼曰:“袁绍好谋无断,不敷为虑;诚不若加上一郡守,以收民气。”卓从之,本日差人拜绍为渤海太守。
还报董卓,卓命葬于城外。自此每夜入宫,奸骗宫女,夜宿龙床。尝引军出城,行到阳城处所,时当仲春,村民社赛,男女皆集。卓命军士围住,尽皆杀之,掠妇女财物,装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于城门外燃烧人头,以妇女财物分离众军。越骑校尉伍孚,字德瑜,见卓残暴,仇恨不平,尝于朝服内披小铠,藏短刀,欲伺便杀卓。一日,卓入朝,孚迎至中间,拔刀直刺卓。卓力量大,两手抠住;吕布便入,揪倒伍孚。卓问曰:“谁教汝反?”孚瞪目大喝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罪过盈天,大家愿得而诛之!吾恨不车裂汝以谢天下!”卓大怒,命牵出剖剐之。孚至死骂不断口。先人有诗赞之曰:“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人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可谓大丈夫!”董卓自此出入常带甲士保护。
操与宫坐久,忽闻庄后有磨刀之声。操曰:“吕伯奢非吾嫡亲,此去可疑,当窃听之。”二人潜步入草堂后,但闻人语曰:“缚而杀之,何如?”操曰:“是矣!今若不先动手,必遭擒获。”遂与宫拔剑直入,不问男女,皆杀之,连续杀死八口。搜至厨下,却见缚一猪欲杀。宫曰:“孟德心多,误杀好人矣!”急出庄上马而行。行不到二里,只见伯奢驴鞍前鞒悬酒二瓶,手携果菜而来,叫曰:“贤侄与使君何故便去?”操曰:“被罪之人,不敢久住。”伯奢曰:“吾已分付家人宰一猪相款,贤侄、使君何憎一宿?速请转骑。”操不顾,策马便行。行不数步,忽拔剑复回,叫伯奢曰:“此来者何人?”伯奢转头看时,操挥剑砍伯奢于驴下。宫大惊曰:“刚才误耳,今何为也?”操曰:“伯奢到家,见杀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众来追,必遭其祸矣。”宫曰:“知而故杀,大不义也!”操曰:“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沉默。
布对卓曰:“适来曹操似有行刺之状,及被喝破,故推献刀。”卓曰:“吾亦疑之。”
唐妃亦作歌曰:“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存亡异路兮今后毕,何如茕速兮心中悲!”歌罢,相抱而哭,李儒叱曰:“相国立等回报,汝等俄延,望谁救耶?”太后痛骂:“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佑!汝等助恶,必当灭族!”儒大怒,双手扯住太后,直撺下楼;叱军人绞死唐妃;以毒酒灌杀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