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实道:“用心送命的人,必有隐情,不成不问清楚,何况,他背后说不定还另有主使的人。”
小弟又笑了,大笑,就仿佛俄然想到了一件极风趣的事。
这少年道:“不对。”
张实道:“没有了。”
大雨滂湃,密珠般的雨点一粒粒打在他们头上,沿着脸颊流下,他们脸上的神采是悲是喜?是怒是恨?谁也看不出。
张实道:“那已有二十六年。”
这少年心计之深沉,手腕之高超,风格之刻毒,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张实的声音已颤抖:“中间莫非就是谢家的三少爷?”
瞥见这些人的神采神情,小弟也笑不出来,只觉一阵寒意自足底升起,满身都已冰冷生硬。
这少年道:“你在西城前面那栋宅子,每个月要多少开消?”
这少年脸上竟然还是拿无神采,又淡淡的说道:“胡镖头在那里?”
但是大师竟似已连这震耳的轰隆声都听不见,一个个全都两眼发直,瞪着车顶上的这个年青人,和他手里的两截断旗。
张实沉吟着道:“我看这小我竟像是用心要来送命的。”
这少年看着他,又叹了口气,挥手道:“你去吧。”
谢晓峰道:“我就是谢晓峰。”
大雨如注,泥水满街。
刀光飞舞,剑光如匹练,突听“叮”的一响,三把刀、两柄剑,俄然全都断成两截,刀头剑尖平空掉了下来,两颗圆圆的东西从车顶上弹起,的溜溜的滚在地上,竟是两颗珍珠。
张实的神采变了,姓谢的妙手只要一家:“中间莫非是从翠云峰,绿水湖,神剑山庄来的?”
但是除了这柄丧门剑,另有二十七把快刀,十五柄利器在等着他。
此人道:“我就是谢晓峰。”
这少年道:“为甚么?是不是因为替你出钱的那小我,已给别人夺走?”
胡非道:“那……那是别人拿出来的,我连一两都不必承担。”
此人道:“是的。”
这也是大师都想问张实的,在镖局中,他的资格最老,经历最丰,总镖头不在时,镖师们都以他马首是瞻。
胡非眼睛亮了,立即大声道:“那小子也就是毁了我们镖旗的人。”
张实的哀痛,看来并不是为了悲悼铁老镖头的恩爱,而是在为本身的渎职懊悔惭愧。
这一剑时候算得分毫不差,脱手的部位更是奇妙绝伦。但是真正可骇的,并不是这一剑,而是他脱手的刻毒无情。
又是一声轰隆连下。震耳的轰隆声中,仿佛闻声有人说了个“杀”字,接着就是“呛”的一响,数十把刀剑同时出鞘,这一声响实在比刚才的轰隆还可骇。
车轮声,马蹄声,趟子手的呼喊声,一下子俄然全都停顿。
小弟的手足冰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少年为甚么要问张实那些家常话。
胡非道:“是。”
小弟冷冷的看着他:“你又来了。”
这少年叹了口气,道:“先父脾气刚烈,你能跟他二十六年,也算很不轻易。”
这少年也不转头看他一眼,又问道:“你在镖局已做了多久?”
张实道:“是。”
丧门剑斜斜飞出时,已有三把刀、两柄剑直刺过来,刺的都是他枢纽关键。
谢晓峰!这三个字就像是某种奇异的符咒,闻声了这三个字没有人敢再动一动。
他乃至没瞥见这一剑是谁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