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就在此一错上,便把北侠等让畴昔了,以是直到襄阳全未遇见。这日好轻易到了襄阳,各处店寓扣问,俱各不知。他哪晓得北侠等三人再不住旅店,惟恐怕招人的疑忌,满是在野寺古庙存身。小侠寻觅多时,心内烦躁,只得找个店寓住了。
以是艾虎听了个明白,看了个逼真,吃紧回到店中,算还了房钱,直奔长沙关外十里堡而来。一起上酒也不喝,恨不得一步迈到长沙,心内想着:“他们是骑马,我是步行,如何赶的过马去呢?”又转想道:“他二人分东西而走,必定要带行李,再无有不图安闲的。图安闲的,必是夜宿晓行。我不管他,我给他个日夜兼行,莫非还赶不上他么?”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倒是艾虎预先到了。安息了一夜,次日需求访查那二人的下落。出了旅店,在贩子闲游,公然见个镇店之所,热烈非常。本身漫步,见路东有接官署,悬花结彩。细心探听,本来是本处太守邵老爷与襄阳太守金老爷是至相好,皆因太守上襄阳到差,今后颠末,故此邵老爷预备的如许整齐。艾虎探听这金老爷几时方能到此,敢则是后日才到第宅。艾虎听在内心,蓦地觉悟,道:“是了,约莫那两小我需求在第宅闹甚么玄虚,后日我倒要早早的应候他。”
你道此二人是谁?本来俱是招贤馆的旧相知。一个是陡起邪念的赛方朔方貂。自从在夹沟被北侠削了他的刀,他便脱逃,也不敢回招贤馆,他却直奔襄阳投在奸王府内。那一个是霸术百出的小诸葛沈仲元。只因缉捕马强之时,他却装病不肯出头。厥后见他等生心掳掠,不由的暗笑:“这些没天良之人,甚么事都干的出来。”又闻声大师计议投奔襄阳,本身转想:“赵爵久怀异心,将来国法必不赦免。就是这些乌合之众,也不能成其大事。我何不将计就计,也上襄阳投在奸王那边,看个动静。倘有事关严峻的,我在此中补救,一来与朝廷着力报效,二来为百姓剪恶除奸,岂不大妙?”
正在推断之间,忽听耳畔有人叫道:“二爷那里去?”艾虎转头一看,瞧着认得,一时想不起来,赶紧问道:“你是何人?”那人道:“如何二爷连小人也认不得了呢?小人就是锦笺。二爷与我家爷结拜,二爷还赏了小人两锭银子。”艾虎道:“不错,不错,是我一时健忘了。你今到此何事?”锦笺道:“哎!提及来话长。二爷无事,请二爷到酒楼,小人再渐渐细禀。”艾虎即同锦笺上了路西的酒楼,拣个僻静的桌儿坐了。锦笺还不肯坐,艾虎道:“酒楼之上何必论礼,你尽管坐了,才好发言。”锦笺告坐,便在横头儿坐了。茶博士过来,要了酒菜。艾虎便问施公子。锦笺道:“好,现在邵老爷太守衙门居住。”艾虎道:“你主仆不是上九仙桥金老爷那边,为何又到这里呢?”锦笺道:“正因如此,以是话长。”便将投奔九仙桥委曲启事,以及厥后如何病在攸县,说了一遍。“若不亏二爷赏了两个锞子,我家相公如何养病呢?”艾虎说:“些须小事,何必提他。你且说,厥后如何样?”
凡是侠客义士去处分歧。如果沈仲元尤难,本身先担个从奸助恶之名,并且在奸王面前还要随声拥戴,巴结献媚,屈己从人,何故见他的侠义呢?殊不知他仗着本身聪明,智略过人。他把事体看破,如同掌上观文,仿佛逢场作戏。从游戏中生出侠义来,这才是真正侠义。即如南侠、北侠、双侠,乃至小侠,到处济困扶危,谁不知是行侠尚义呢?这是明露的侠义,却倒轻易。若沈仲元决非他等可比。他却在暗中补救,毫不露一点声色,随机应变,谲诈多端,到了归结,恰在侠义当中,岂不是个极难的事呢!他的这一番慧心灵机,真不愧“小诸葛”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