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舜华点点头,“此次虽是惩戒,也是一次历练的良机,令怡要好好掌控,当真修炼,尽到禅修的本分,多多共同、助益他族弟子,切不成再率性玩皮。”

那日,容佩玖远远瞧见母亲与容舜华信步徐行,谈笑晏晏。那是容佩玖第一次看到母亲暴露笑容,先是惊奇震惊,而后委曲难过,本来母亲并不是不会笑,只不过是,不会对她和父亲笑罢了。

当天夜里,悲伤至极的容佩玖建议了高热,烧得迷含混糊的容佩玖第一次听到父亲与母亲辩论。

“舜华, 你父亲的伤势如何了?”处尘长老问道。

褚玄商正求之不得,痛快地应下。容舜华感激以后,对容佩玖又是一番悉心警告,听得容佩玖和处尘长老俱是心烦气躁、气血上涌,前者忍不住封闭了听感,后者边点头边捋着髯毛踱了出去。

褚玄商仓猝拱手,鞠了一躬,“是,玄商自发忸捏,此次乃一时胡涂,下次再不敢了,还请长老宽恕!”

处尘长老微微点头,转向容舜华,问道:“老夫出去之时,舜华正说到惩戒一事?”

叁拾年不见,母亲定然未曾挂念小九,小九倒是有些顾虑母亲的。

处尘长老摆摆手,“分内之事罢了,何必如此客气!你这孩子,就是过分呆板守礼,小九儿在老夫面前就向来不客气……”说到这里,话音俄然顿住,处尘长老捋了捋髯毛,低头看向容佩玖,叹口气,“不提她了,提起来老夫就悲伤……小令怡,老夫看你师父是纵得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六合树都敢去闯一闯了!”

“你讨厌我也就罢了,小九她,不过是个孩子!”

一个闪身瞬移到了天井的一间卧房内,对着卧榻方向,薄唇轻启,念了个昏睡咒。

“是,大师姐。”容佩玖应道。

“如此便有劳各位长老了,舜华代父亲谢过各位长老。”容舜华又施了个礼。

容舜华转头表示,身侧一名一样身穿紫色禅修服的女弟子递上一张信笺。处尘长老将信笺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赞成地捋须:“舜华的这个惩戒之法可谓是用心良苦。”

容佩玖自出世便不被母亲所喜,幼年丧父, 举止脾气皆与容氏守礼矜持的族训格格不入, 厥后又因挑选了杀修一途而为容子修所顾忌,在龙未山过得甚为暗淡晦涩。

病愈以后,容佩玖脾气仍与之前无二,只是随父亲修习时候苦了很多,与父亲更密切,不再一有空暇便往母亲跟前凑,见到容舜华会远远绕开……

“如此,令怡明日便下山去罢。”

但是,自记事起,容佩玖便发觉母亲的脸上鲜有笑容,在父亲与本身面前均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幼时的容佩玖一向觉得,母亲生性便是如此凉淡,直到某一日。

“回处尘长老, 父亲已无大碍,只是还需埋头涵养一段光阴。”

容佩玖徐行走上前,榻上之人姿容姣好,堕入甜睡却仍舒展眉心。叹了口气,父亲与我俱已从这人间消逝,母亲却还是不能畅怀么?

“嗯,可贵你这么乖顺,看来是真的知错了。”处尘长老对劲地点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褚玄商,“褚公子为送聘礼远道而来,老夫感激不尽。褚公子少年心性、不拘末节,老夫也略有耳闻。只不过,闯他族禁地并非普通的玩闹之举,老夫会修书一封,将此事奉告褚宗主,如何惩罚,就交由褚宗主决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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