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剑五,是开天中期。修为压抑下,对其剑法没有体味,就没有体例抢占先机。
“鄙人吕剑六。”栈道上,高大魁伟的青年说道。他的声音降落沙哑,仿佛铁砂在粗陶罐子里收回的摩擦。
宁殇却没有停。
余剑五的剑法非常纯熟,出剑时没有掀起真气风暴,统统的能力都埋没在剑上,沉稳中埋没着一丝凌厉,却不肯稍露锋芒,因为露多了便是马脚。固然没有纵横的剑气,但余剑五每进一步宁殇每退一步,都会将栈道踩出一个与脚掌等大的破洞,那是他们行动中内敛而荡漾的能量,以是他们不能在同一个位置逗留哪怕一刻,两人一起比武一起狂退,在栈道上留下连续串的浮泛足迹,看起来非常风趣,却又凶恶万分。
宁殇看了看青年手中的剑,又抬眼看了看青年。
“去!”
蜀道蜿蜒。
而青年也魁伟得超出了凡人的边界,身高一丈,肩宽三尺,虎背熊腰,肌肉盘虬。他双脚前后微微分开,腰腿斜侧,头和肩臂却朴重向前,他双手平平端着大剑,正对宁殇,统统目光都敛在双眼里,涓滴不向外露。
宁殇微微一笑,在重剑剑身上借力一踏,向上高高跃起,一个轻翻,已然落到十余丈外未被粉碎的栈道上。
白手对白刃本就极其亏损,李剑一修为低,吕剑六的重剑缺点较着,但能在余剑五稳扎稳打毫无马脚的剑法下支撑这么久,申明余剑五也未能找到宁殇的剑法马脚。
他退后了两步,在栈道上结了个指模,吐纳六合真气调息半晌,转头看了看脚下百丈高的峭壁,以及头上更多未曾走到的路途,微苦着脸对余剑五笑道:“蜀道之难,难于上彼苍,侧身西望常咨嗟。余兄修为高深,剑法也滴水不漏,实在让报酬难。”
可谓巍然。
宁殇想起吕剑六也曾说到这一点,微微一愣,而后当真地抱拳问道:“愿闻其详。”
锻体罡气坚固更胜金铁,附加在法器之上不竭活动,便如同为法器加上了无数利刺倒钩,触之即伤!
……
宁殇眯了眯眼。
宁殇侧身让过锋利的剑刃,双手并指剑气皆出,叮叮铛铛与黑剑死磕在一处,被余剑五一剑接一剑压着打,只能被动戍守。
两个半境地的跨度下尚且如此,宁殇的剑法功底之踏实,可谓极致。
如此麋集的剑雨,却无声间邻近,宁殇必定在第一剑出时便已安插好剑气,将此中的气味收敛到极限,仰仗之前连贯在指尖那道无形剑气的碰撞余波讳饰,让吕剑六毫无发觉,只待吕剑六抬剑暴露马脚便将其激起!
宁殇此时在他的剑法狂攻陷苦苦支撑不得翻身,因为余剑五没有马脚……或者说,他的马脚,开天中期以下的修行者无从捕获。
他们这一届剑阁真传七剑被寄予厚望,在蜀山上千弟子中层层遴选,春春季赋心性无不与所传承剑法符合,乃至连名字都被师父改成七剑,就是但愿他们七人以剑为名同心合力,复兴蜀山剑阁。
他一边对付着黑剑的进犯,一边对余剑五暴露一个笑容:“能不能让我歇歇?”
没有兵器是他在这场闯蜀道之战中的最大缺点,但他却将之作为诱敌的圈套!
乌黑的剑无声地从手掌间延长出来,余剑定定地看着宁殇,没有一丝神采,那不是冷酷或是轻视,而是极度的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