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皇呆呆望着她。一时难以了解穷途末路以后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变故。不了然她的目标是甚么。也不晓得为何她俄然窜改设法。
“火神回禄、水神共工、神仙太子长琴,于不周山去处无端,招致弥天大祸!明天降惩罚!回禄、共工往渤海之东无底归墟思过千年!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久不得为仙,循环当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最后一道雷劫在天顶回旋,终究积聚了统统的雷霆之力,正待重重砸下将凤来琴碾得粉碎之际,已有神仙面露不忍之色避开视野去。
明晓得那和顺是假象,仍让民气甘甘心沉浸:“在最后一道雷劫之前,为我将凤来取回。”
雷劫轰然砸下。其势之澎湃其力之狠厉几近将全部斩仙台都包含在内,巨力构成旋涡状的气流又蓦地炸开,连天庭都跟着晃了一晃。诸神都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倒是那一刹时,有团比那雷霆更凛冽的白芒突入斩仙台,雷劫砸在其上,清楚温和却坚固到顶点的青色氤氲渐渐击散,只是没法讳饰住力与力的碰撞……那般威势,让神祇都为之震惊。
碍于雪皇身份,诸神大多转头看向天帝,不敢言不敢行动,倒是奄奄一息的太子长琴艰巨唤道:“凰……君……?”
不周山倒一罪总要有人背,伏羲需求一个最冠冕堂皇的借口。诸神虽叹乐神毕竟是天降神职,孤煞命格过分残暴,但若非如此,亿千万百姓无辜扳连之罪孽如何得解?且天帝面前,亦得与彼时刑天之罪普通,没法,至连可惜都需得抑于心底,不能透露极品铁匠。
她转过甚,深深望了他一眼,张口想说甚么没有说出来,毕竟不太低低一叹:“好歹作个念想……”
恰好讨情的话不能说,让辰湮脱手的就压根想都不消想,哪怕直接闯畴昔都恐天道把这祸事的罪孽记在她头上——毕竟伏羲是天道钦定的主事者,她可没有钟鼓那般功德,行差一步结果就是青华上神替她背……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她委曲得不可。
雷劫以后凤来琴便毁,他之形体也散了,届时灵魂主动上天书人之一册,由天将押赴地府六道循环。
下一个刹时,凤凰化形。少女白衣冰眸,银发彩冠,仿若冰雪雕铸而成,与青华上神同出一辙的疏淡气质,却少了几分不能直视的出尘与冷酷。
那种和顺,与其说是离开了冷酷虚无的暖意,还不如说只是过于和缓沉寂所带来的错觉。当你谛视着无穷冗长的时候与广袤无尽的寰宇时,正因为甚么都没有,连存在本身都不存在,以是才会感觉那种死寂也不是不能接管。
语罢一个回身,再也没转头,化回本体,如一缕流光转眼即逝。
天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太子长琴本体摇摇摆晃半悬于空,每道雷劫砸下,便击起一声烦复又哀戚的琴鸣,直响得日月昏光,星斗暗淡,银河动乱不止,六合为之震颤,凌霄之上草木枯萎,九幽之下百鬼哀嚎,而琴鸣之声更加亏弱凄婉。
凤来能在堵截了与灵体干系的环境之下,仍护主扛过七道天雷已是古迹,第八道雷,完整打散了其朝气。绝无可救。
第四道雷劫时,雕镂着梧叶桐花的琴体便裂开了条缝,第五道,琴体如蛛网般充满裂纹,琴体干枯,第六道,琴弦松垮,似断未断垂搭在琴上,第七道,琴中统统的灵气都散的一干二净……虽凤来琴体挡了大部分雷霆之力,另有小部分直接为太子长琴所接受,当年洪涯境诸神赞叹的乐神现在却如那幽魂般惨白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