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握苍鹰爬升而下,直直向我扑来。
他后退几步,那箭头却像长了眼睛,直直射进了烽火台中。台中盛放的松脂碰到火苗敏捷燃烧,狠恶的火光将贺兰寂节节逼退。不远处已经有神策军攀上了城楼,正与黑衣人混战成一团,刀戟相撞,厮杀声在半夜里回荡。
“贺兰寂!你竟然还活着?”我一声大喊,心中惊奇不已。
“高息月,我们又见面了。”熟谙的声声响起,唤醒我心中的恶梦。我一个激灵,苍鹰背上端坐的男人带着狰狞可怖的面具,一双虎魄色眼睛迸射出凛冽寒光。
他的话音刚落,一枝长弩划过,带着火星的箭头落在一只飞鹰的羽毛上,开端狠恶的燃烧。飞鹰挣扎着扑动双翅,身上的火苗愈烧愈旺,狠恶的摇摆将它背上的黑衣人跌倒在了地上。旋即又有无数枝飞箭迸射而出,鹰队开端乱作一团,贺兰寂把持着苍鹰摆布闪躲,但其他黑衣人皆纷繁摔了下来。
仿佛某种讯号之间的通报,远处烽火台接二连三地燃烧起熊熊火焰,极目望去,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占有在整片大周国土之上。贺兰寂见势头不对,先是对着黑衣人收回一声呼喊,旋即一跃挡在了我面前:“既然如此,本日谁也别想逃!我倒要看看宇文祁夜甚么时候会来救你!”
话音刚落,又一波火弩来袭,贺兰寂紧抓住我的手腕不放,任凭我死死摆脱。他面无神采地看着漫天射来的火弩,眼神里迸射出凶光:“中原与突厥本无信义可言,战役又算得了甚么?谁若敢威胁到她的皇权,我贺兰寂定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想引来援助?只可惜你还是慢了一步!”
只是一句含混不明的话语,却让我心头敲响了警铃,长安数日不见,不知眼下是何种景象。我一点头,敏捷回过神来,却发明贺兰寂仿佛还沉浸在某种痛苦而欢愉的回想当中,没法自拔。
我下认识地搜索贺兰寂的踪迹,却发明黑衣人们离我愈来愈近,我赶快转头筹办再一次扑灭火光。谁知紧握着火信的右手竟俄然被人紧紧扣住,我一昂首,贺兰寂正站在烽火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是吗?”我对他莞尔一笑,余光重视到偏巧一支火弩径直朝我们的方向射来——“运气好的话,我毕竟还是还是胜利。”说着,我一放手丢掉了紧握的火信。贺兰寂重视到我手中的行动,一昂首发明了火弩射来的方向,惶恐当中他侧身去躲,我趁机猛地摆脱开他的钳制,回身迎上了那支势头迅猛的长箭。
“饶过我?”仿佛是听闻甚么笑话,贺兰寂收回嗤笑,“周朝天子命不久矣,现在你们中原朝廷权势早已四分五裂,我又何必顾忌?纵使宇文祁夜三头六臂,现在也何如不了我!”
“倾城如本日日伴跟着父皇,早已威胁不到皇室分毫。”我说。倾城丧子以后皇上紧接着身染怪疾,回到皇都以后我成心寻来彤史起居翻阅,皇上几近再无临幸讲明,现在景泓即将被立为太子,倾城就算日日等待在皇上身边,也不过是在深宫当中聊以安慰。“这株明丽的毒花,怕只会孤傲地枯萎。”
贺兰寂停在距我只要几厘远的半空,把玩起手中铁制鹰爪,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消焦急,东方太阳升起之时,你就能瞥见凉州城内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