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悯走了过来,顺着目光看去,语带调侃地笑了笑:“倒还挺有自知之明,晓得躲在角落里,免得出来碍眼。”
李落没有作声,到了他们这般位置,很多事都经历过,很多人也都已经看清了,愿意安慰几句还不如不说。慧王独自去了大殿角落一桌坐下,李落看了畴昔,当年意气风发的慧王早已不在,现在沦落到边角不说,偌大一张桌子,除了他竟然没有同席之人,别人宁肯挤着,也不肯和他这个内卫司卿坐在一起。
“咦,六皇兄也来了!?”
李落没说话,李玄悯有些难堪,嘿嘿一笑:“九哥,不欢畅?”
宫里的酒宴,向来都是不差的,特别是今晚,极尽豪华,和自李玄慈即位以来俭仆的做法很不一样。承启帝即位以后就曾命令各司衙门缩减开支,根绝华侈,用以充分国库。这些年大甘朝廷虽说看起来风雨飘摇,但是当真要论起来万隆帝在位期间较之往上数代君王都要好武,功劳也更加卓著。李落带领牧天狼南征北讨,从西域到东府,再从东府到漠北,最后是天南,这天下四境被他扫了一个遍,四境承平,安定大甘皇权。不过这些年牧天狼的军饷破钞乃是大甘诸军之冠,并且万隆帝又是偏疼,凡是李落所请,朝廷只多很多,皆有红利,一应犒赏更是别人没有的厚赠,国库吃紧,不成能没有人眼红和怨声载道。只是牧天狼和巡检司权势太盛,而后北府一战,事关鼎祚存亡,卓城的震天钟都响了,这才没人敢说三道四。
李落哈哈大笑,等走到身边,李玄慈热切揽过他的肩膀,旁若无人的进了万盛宫。诸臣尽皆昂首,只要他二人并肩而行,穿过人群进了大殿。
两人神采一变,难堪一笑,忙不倏拱手退开。
以往溯雪苦等他返来,如果前脚进门,后脚就出门,她必然会失流浪受,但是此次仿佛有些分歧,李落说他要入宫,也许返来的时候如果后半夜。溯雪听完就嗯了一声,说了声公子去忙吧,以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叫他一阵子的愁闷悲伤。
此番设席,群臣齐至,自此以后,大甘再无西、南、东海之患,还剩下一个漠北草海,这是当年太祖活着的时候都未曾处理的费事,李玄慈就算再如何心比天高也得衡量着点,也不敢说能比得过当年甘太祖李夏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