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直如林籁泉韵,甚是动听,若只是闻声,决然也想不到出言之人已是年近古稀之龄。
儒生面露震惊之意,却也不吝赞誉之颜,点头道:“确是轻看少侠了,原觉得少侠最多不过是能迫开雾气,不料我二人布下的气阵竟也拦不住你。”
两人和颜悦色,言语当中涓滴未曾造作,率性天然,虽是来者不善,只是一时之间却难叫人生出敌意来。
一缕轻风,扬起了李落鬓间几根长发,丝丝凉意拂过耳旁,李落这才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大师过奖了,却不知拦住我有何事?”
此番前去宜州,禁军军中妙手浩繁,却不知为何宫中九卫都未曾相随,最多也不过是宫中近卫妙手,出城之时非常仓促,李落也不及细查,如果有本日之局,看来此中怕是别有玄机。
和尚微微吃了一惊,喧了一声佛号,双掌合十,讶声说道:“施主好深厚的内力。”
另一人倒是个和尚,瞧不出年关幼年,面含红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身上的灰布五衣已是补缀百结,不过火是洁净。
突地,林中传出一声人音,似是轻咦了一声,跟着一声佛号,树后步出两人。
很久,李落悄悄说道:“如何没有声响?”
和尚一怔,纵声大笑,仪态不羁,声音雄浑宏亮,鼓掌赞道:“了得,了得,施主年事不大,眼界当是不凡,竟能破开和尚和雍大先生布下的气阵,阿弥陀佛,雍大先生,此次看走眼了吧。”
走了近一个时候,天气不见透亮,反是暗了几分,这般大雾,卓城西府倒是少有能见。
李落仿佛未曾听到,没有回声,只是有些猜疑,又有些萧瑟的看着儒生和和尚,俄然长身一动,从马车上踏了下来,人如出鞘长刀,将身前浓雾破了开来,本来呆滞的雾气恰如找到出口普通,再不被拘束此中,四散逃窜了出去。
李落神采凝重,禁军将士不明以是,愣愣的看着李落。
“声响?”禁军将士一怔,仔谛听了听,恍然大悟,一行世人逾千之数,却不闻战马车辙之音,颇是诡异。
和尚儒生见雾气难进李落周身一尺以内,相视一眼,皆可瞧见对方眼中的惊意,不过不见多少敌意,倒似赞叹之情多些。
六合之间,云飞雾染,倒是寂然无声,就连虫鸣鸟叫声也没了踪迹,这两辆马车竟似被隔在了三界五行以外。
李落打量了四周一眼,雾虽是退开了,但却也未曾飘远,山林草石仍旧隐没在雾霭当中,难辨真容,同业而来的世人还是不见踪迹,竟连马嘶之声也未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