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回过甚来,悄悄望着堂中二人,轻声说道:“大甘现在何般地步,圣上不知,诸皇子不知,我不知,莫非章大人还不晓得么?待到民怨四起,盗贼横行之时,国之不复,家将焉存。大人久在太府司,深知宦海手腕,还请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章荣政肝胆俱裂,不想这些事本来早已为万隆帝晓得,若不是李落从中讨情,便是到死也不知是何人暗中算计。
“这些年章大人行事少有话柄流于旁人,倘如有章大人顾虑难及之处,章大人,我许你便宜行事,莫留活口,我应你一诺,只要李落未死,我便护冢宰府三世繁华,不过李落亦有一请,章大人若入巡检司,再不能有法外之事。”
章荣政额头已见汗意,涩声问道:“下官不知。”
章荣政紧握双掌,沉声问道:“如果巡检太府司必会连累下官,下官到时该当如何?”
万隆十三年,本地东郡盐产受阻,导致中府诸州盐价涨了三倍不足,但听闻东郡当中有人将产盐反填入海。
李落淡淡接道:“只为万隆帝问我,太府司如何,我答曰章大人虽有渎职,但倒是可用之才,倘若太府司择人而治,恐怕为祸更烈,章大人,你感觉李落当年之言是对是错?”
“恕小侄无礼,杨大人司职巡检司少卿。”
说罢起家重重一礼,李落亦是起家回了一礼,轻声应道:“多谢。”
“王爷,巡检司会否权益太大,朝中百官如果大家自危,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四周楚歌了。”章荣政沉声回道。
杨万里气结喝道:“章大人,你我为官,怎能只顾着面前,即使没有王爷高瞻远瞩,也该为江山社稷尽一份微薄之力。”
“章大人,王爷方才之言杨某听在心中,恰是你我相知甚深,章大人宦海调停之术确是在我之上,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章大人执掌太府司这块肥肉,眼红者不知多少。
李落见杨万里甚是激奋,扬手止住杨万里斥责之言,缓缓说道:“万隆六年,东炎州暴雨,百万百姓流浪失所,朝中拨赈灾粮草十五万担,但至东炎州时所余不过十万担。
章荣政张了张口,怔怔望着李落,半晌说不出话来。
“倘若我不信大人,本日也不会冒昧相邀了,此番巡检,太府司必是此中之一,章大人,你要我与泽柳兄如何相处?”
“杨大人所言极是,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待国法重振之****便减少巡检司,只余其干,掌卓城一隅足矣。”
章大人你可知这份奏章是何人所书,章大人即使再是谨小慎微,怕是也难滴水不露吧。”
章荣政眼中厉芒闪现,望着李落背影,沉声说道:“王爷既然如此认定,下官实已是万死难辞其咎,为何还要委下官以重担?”
“我与泽柳自小私交甚笃,当年我在西府设谋西戎,仰仗之处便是太府司的粮草,泽柳虽从未奉告于我,但我也晓得当年泽柳曾为我向章大人苦求,纵是要搬空太府司也需为牧天狼凑齐所请之数。
李落并无恼色,淡然一笑,转向杨万里,和颜问道:“不知杨大人意下如何?”
章荣政和杨万里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传闻李落杀伐定夺,本日一见才知昔日听闻倒是难及万一。(未完待续。)
章荣政苦笑一声道:“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订交已是多年,章某为人杨大人亦是晓得,章某并非贪权夺势之人,这些年勉强居住太府司,只求行事对得起圣上隆恩,太府司中各方权势错根盘结,章某故意,也是有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