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骏沉吟半晌,沉声回道,“如果能觅迹追踪,十万人足矣;倘若找不到踪迹,或是找错了,又或者追不上,就算有八十万雄师也一样于事无补。”
众将面面相觑,没有回声。声东击西,真真相依倒也算是兵家常法,只不过背后有八十万草海雄师虎视眈眈,如判定了退路,只怕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顾此失彼了。
诸将莞尔,袁骏笑道:“郡主所言甚是,不过一个是射天狼,一个是牧天狼,单是杀生总比放牧要轻易些,在我看来还是牧天狼要更胜一筹。”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朝堂?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诸位兄弟,这一首上古传播下来的出猎射天狼如何?”
班仲看了一眼周遭神采有些发白的营中将领,谨慎翼翼的问道:“不晓得大将军所说的机遇是甚么时候?”
“嗯,如果草海不稳,北府敌军的军心也会不稳,不管是谁抽身北返,必将会影响北府战事,有定北军和旗岭山凌将军一支,趁机举兵,何尝不能光复失地。”袁骏沉吟,说罢看了李落一眼,接道,“大将军,只是倘若我等北上草海,联军分兵北返,我们背腹受敌,处境怕是不太妙。”
李落点了点头道:“如果另有内乱呢?”
袁骏却不似洪钧几将般兴高采烈,心中微微一动,李落并不是传令雄师向西,而是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能够向西,那便是说另有别的处所可去,一定然要去往漠上城。
“西域战事已定,诸位不必担忧。”李落安静说道。
诸将齐齐咽了一口唾沫,洪钧和呼察冬蝉也不例外,现在李落口中所说可比当日在板田府以七万雄师对阵草海近二十万将士还要惊世骇俗,这一次,李落剑指草海要地!
李落笑容回道:“如果大甘八十万雄师倾巢而出会如何?”
李落轻咳一声,诸将齐齐收声,候命待发。李落望着身侧诸将,缓缓说道:“此次草海诸部联军南下,占有掖凉州涧北城,阳关府,清远渡和永安渡几处的草海雄师合起来差未几有五十万之众,再加上雁沉州的三十余万雄师,北府现在齐聚八十万草海将士,这个数量,差未几是大甘定北军和牧天狼的两军兵力总和了。”
诸将点了点头,军情战报确是如此,只是不晓得李落此际说这句话是甚么意义。
班仲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毅慎重的脸上尽是吃惊之色,现在就在身前的李落和他麾下的牧天狼愈发显得高深莫测。
袁骏吸了一口冷气,沉声说道:“兵力空虚,有守兵,无攻卒!”
诸将沉默,保住性命当然可喜,只是如许看似满身而退,实则不战而逃,多少让众将士心中不是滋味,犹是想到秀川城那些单凭老弱妇孺独守孤城的大甘百姓,北征雄师如此做法岂不是弃之如草芥,让天下人寒心了。
呼察冬蝉秀眉一皱,脆声说道:“大将军,这不是和我们大营的名号有些冲突么?狼都射死了,我们还去那里放牧天狼!”
“草海势盛,在北府数州搅得天翻地覆,民气惶惑。如果他们后院起火,却不晓得还能不能这般淡然自如,也该让草海的百姓试一试流浪失所的滋味。”
众将无语,李落自顾接道:“大甘与草海争斗多年,草海铁骑名扬天下,只晓得草海将士英勇善战,几近不成克服,但这片孕育了如此了得兵将的草海到底是个甚么模样却少有人知。在大甘,草海这片地盘差未几是一处蛮荒之地,有如何的风土情面都是猜想多些,却没有人能清清楚楚的描述出来。出征之前,我便想有朝一日如果有机遇,当方法略一番草海之上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