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俄然有群红色海鸥摆列成整齐的“人”字形状,一面出如同猫叫般的“啾啾”之声,一面从船只上空飞过。拂吹面而来的轻风当中,也已经有了海水所特有的腥咸味道。空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前面就是长江出海口了。这个季候恰好是顺风。我们出海以后,便转帆向西南而行,旬日以内定可达到郁林,再赶上约莫两天的路,就能到达宋阀大本营地点的宋家山城。”
聂二娘微微一笑,握住了情郎的手,开口道:“霸王……”话尤未毕,蓦地间大蓬黑影当头覆盖而下,将船面掩蔽得仿佛黑夜。紧接着,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整艘船都被撞得狠恶左摇右晃。船上海员不约而同地失声呼唤,好几人没来得及抓住缆绳或桅杆,就此“扑通~”地跌落江中。惊魂不决,又是“砰~”的巨响,第二次撞击接踵而至,又是几名海员惨叫着坠落江心。
只可惜南北政权固然同一,民气却仍存隔阂。此中特别以安身岭南的宋阀为代表。因为岭南阵势险要,又多瘴气,以是雄师虽能平陈,却没法霸占岭南。但岭南毕竟火食希少,论权势,也始终没法与大隋悠长相对抗下去。当时已然接任阀主之位的“天刀”宋缺审度情势,改而出岭相迎,受大隋册封为“谯国公”。不过宋缺固然向大隋称臣,却仍旧凭险自固,自行其事,一向不肯入朝谒见天子杨坚。在岭南范围内,宋阀具有幕府,可自置长史以下官属,并拥精兵数万,等若割地称王的国中之国。至今已然十一年,情势始终未有涓滴窜改。对于大隋而言,岭南宋阀就即是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固然不伤底子,却老是教人不吐不快。只不过,现在突厥、高句丽、吐谷浑等权势别离耸峙于大隋北方,光是要防备这些内乱,就已经管束了朝廷大部分力量,一时候实在没不足力能够再抽调出来对于南边内忧,以是当今天下的四大门阀不但还是四大门阀,并且,更是以宋阀为的四大门阀。
杨玄感傲然道:“宋缺假定识相乖乖降伏,本霸王就饶他不死,并赐与他一个在本霸王部下建功立业的机遇。但假定他冥顽不灵,本霸王也懒得和他多罗嗦。归正只要找回雷刀,本霸王一人亦赛过千军万马。至于财帛么,哼,爹生前深谋远虑,早在大兴奥妙制作了杨公宝库。此中保藏的财宝之多,足以建立起十万雄师。宋阀的财帛再多,对于本霸王来讲,也只是可有可无罢了。”
“霸王天下无敌,戋戋一个宋缺,天然不敷为道。”聂二娘柔声道:“但宋家权势薄弱,不但坐拥精兵数万,并且与岭南俚僚各族的猷长领,都保持有极杰出的干系,更因为多年来把持了岭南处所各种特产的贸易,故而富甲天下。再加上岭南山川险要,进可攻,退可守。倘使能够收伏宋缺,对于霸王的大业帮忙之庞大,将是无可估计啊。”
舱门推开,脚步声起。达摩传人空我从船舱之下迈步而出。他略为摆布傲视,随即走向船头,浅笑道:“霸王,看来本日兴趣很高啊。是否因为旧地重游,以是心中有所感慨呢?”
话音未落,第三下撞击早到。“喀勒~”清脆碎裂声传入耳中,江船的船舵被狠狠撞得粉碎,木屑纷飞之余,整条船也完整落空节制,在江面上打起转子来。大量江水从缺口处涌入,眼看再过半晌,这艘船只就要淹没了。杨玄感杀气大盛,喝道:“虞姬,去把乌骓从船舱里牵出来。我们便换艘船吧。”叮咛既毕,他蓦地纵身跃起,向那艘三桅大海船疾射而出。只是此时对方撞毁江船以后,已经顺风向前驶出,拉开了段不短的间隔。再世霸王这一跃之势,并不敷以让他踏上对方船面。待得去势堪堪将尽时,他身上蓦地平空出现出无数道紫色雷电。雷罡噼啪爆响,产生出难以置信的强大推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