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却说:“蜜斯不要问了,最好也不要再探听。这乃是天大的一件祸事,现在殃及到我们沈家头上,老爷虽是是以病倒了,却没有感染监狱之灾,这已经万幸了。”
一时大师安设完了,乳母孙李氏和海棠玉兰就下厨做饭熬药去了。沈娇娇本身在中堂,这里看看,那边摸摸,坐叹愁眉。
谁知这刘保正却立起眉毛道:“如何,沈大蜜斯莫非连这也不晓得?沈大蜜斯莫不是还仰仗你沈家畴昔的财势,竟敢疏忽本县的章程么?”又昂然了身子道:“你去探听探听,由来哪一名外村夫在本地借住,不是要先知会我晓得?沈大蜜斯莫不是觉得还在扬州城里?竟敢不把本县的端方放在眼里?”
沈娇娇又受了一场白气,早晨越想越气,又哭了一场。
沈娇娇点点头,就道:“您是?”这黄脸的刘保正就道:“鄙人是这一乡的保正,我姓刘。”又指着中间年长的道:“这位乃是本县县官张老爷案下的文书,姓钱。”
“……”沈娇娇一听,脸又气红了,心想这还没住两天呢,就要来交甚么钱,真是岂有此理!一群赃官贪吏!鱼肉百姓!她恨恨的正要说话,周公子却赶紧摆摆手止了她,看着两位乡吏道:“本来是如许。你们张老爷也忒心急了些,沈蜜斯一家不过来此探友暂住,如何,这也要征税不成?”
二人见如此,又见有了银子,周璋又有了气,便赶紧转了色彩,反望着世人笑道:“不过虽是如此,我等也只是受命行事,现在既然周公子说了话,这位管家又这等美意,我二人便先归去,如果县官大人无话便罢,如果有话,再来请教。”
“……”
何伯沈贵等仆人仍住前院,沈娇娇等女眷住后院,也便于照顾沈父,姑爷崔朔――沈娇娇要求让他住在了父亲房间之侧,来由是照顾父亲。崔朔对此并无贰言。
这刘保正和钱文书一见周公子来,就先收了三分气势,因周家是山阳大户,周公子又有功名在身,不好获咎。今见周璋诘责,忙道:“周公子曲解了,我们不是无事登门,乃是奉了县官张老爷的调派,来问一问,沈家如果在这里久居呢,少不得要在县下挂个名的。今后也便于按人征税!”
这刘保正一见更加对劲,笑道:“你家固然败了,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还是赫赫驰名的沈老爷,沈蜜斯怎的这等小家子气,新来乍到的,竟一点儿空中上的端方也不懂?”
两位一听周璋大力保护沈家,面上都难堪起来,忙期呐呐艾的笑道:“这,这当然是不会的……”刘保正又忙弥补道:“但沈家乃是戴罪之身,这却和浅显人不一样,怕是要别样对待。”
不过,固然沈娇娇不知世事,却也感觉就为这点子事就能抄了她沈家,未免太夸大。而沈家的事,没有人比何伯更清楚,以是就找来何伯细问。
沈贵擦擦汗,就道:“地保就是保正,管一乡的几个村庄,专替官府办差的。”
这一日,沈娇娇正在中庭廊下愣神,忽见沈贵跑了出去,禀道:“蜜斯,前院来了两个本地的地保,要见咱家的仆人,蜜斯要不要见?”
话未落地,何伯忙赶上来道:“我们初到贵地,还要保正和文书大人多多包涵。”说着,命人快拿二十两银子来,递给两个乡吏道:“些微薄礼,不成敬意,给二位大人路上弹尘。”又弥补道:“如果久住,必然知会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