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练蹲下来,趁着她这边的光看了看,点了点头。琉璃壁的话,就有点费事,这东西只要本来就存在于梦中的东西才气畴昔。华练和陈辉卿眼下,都不是梦境中人啊。
因为华练的要求,清平馆开了一个小门,正在浔阳。伴计们乐呵得不可,长安比来有点儿腻歪了,洛阴又太庞大,走着走着就丢了,不若浔阳,与长安洛阳风景大不不异。
陈辉卿苍茫地伸开眼睛,定了定神,才坐起来:“这是你的影象?”
华练一边思考一边穿花过柳,直到瞧见一丛兰花,才停下脚步。
江修神魂不决地看着华练,捂着脖子:“哎呦,未料那般年纪的老女,也对爷热忱非常啊。”
华练一边拨拉着那些兰花,一边笑嘻嘻地答复:“当然不是,以我那西昆仑闻名的诡谲审美,如何能够有这类美轮美奂的影象?”
华练再度规复认识,已经置身梦中。
“玉姐姐,你不是因为人家没使唤你,感觉内心不舒坦吧。”蔓蓝端着鱼头羹送到一对儿鹤妖桌上,转返来问正在拨算盘的玉卮。
“我们和梦境中人有甚么辨别?”华练转了转眸子子,勾住了陈辉卿的脖子。
蔓蓝扯了扯那身青蓝短褂,眯眼一笑:“我如果穿这衣服像青团,你就是晾衣杆。”
浔阳有澎泽鲫,体大肉肥油水足,因为刺儿多,八荒中人便很不简朴地吃喝鱼汤,要一条足肥的鲫,一尺陶锅只一条,炖至乳白后,便弃了鱼骸不要,剔鱼肉剁得细细的用景星湖荷叶茶水和面做面淘,捏鱼儿形状,小鱼青青色彩,下在鱼汤里,瞧着青白二色,如云似玉,吃起来面鱼儿有茶香荷味,暗香四溢,鱼肉令面粉弹滑,不成用箸,而汤头滋味丰美,回甘绵长,久喝鱼汤,更可明精养气,是以这青云面鱼儿淘,这几日在清平馆成了招牌。昨日陈清平又寻到一个方剂,汤头换成了蟹腿,制法略同,以鄱阳湖的母蟹为汤炖料子,腿子肉都化成汤水,壳子里的肉和面,因着壳子肉靠近膏肓,便是乳黄淡月之色,不捏鱼儿,捏小圆饼子,滑在汤里,好似白日月轮,更把蟹黄儿汤撒了,点点橘黄如仲秋桂子,有月中桂宫之意。喝着比鱼汤更加鲜美,特别点点桂花般的蟹膏入口,一抿嘴儿,鲜美之味便融在唇齿舌尖,染得一碗汤和一圆饼儿都有了蟹黄滋味,令人满足。这月桂蟹汤非常得华练的眼,几近每天都来一碗,汤热补了蟹寒,又饮桂花酒,蟹肉沾着小黄灯笼橘子泡的醋,懒得她本该去办闲事儿,却迟迟不动,择景星湖中周郎观水那岛中幽林里,一天到晚捧着闲书小酒儿。
浔阳便是今昭所知的九江市,也是庐山旅游的据点儿之一。江西自古出才子,这浔阳虽无长安那浩大天家气象,却也独占文物风骚,便是街道两侧的店铺伴计,也能诌上一段,掉一把书白痴。不为三千界人熟知的是,此地有两大八荒世家,陶与江。
江修端着酒杯,举向华练:“如此甚好,好久没和仙子一起睡了,甚是记念。”
江家是萃梦师世家的内八家,陶家则是外六家,这两家人嫡支世代为萃梦师,出入六合梵境。那睡香之事,天然也是这两家人捅出来的。萃梦师入梦,自古都要借助五感,此中又以嗅和听最有效,是以本代的萃梦师都在尽力练习香草香药筑梦入梦。睡香便是江家手笔,借着进上的由头,奉告三千界天子,萃梦师已有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