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那年,沈连城中了蛊毒,得救后醒来,父亲说的恰是这句话。

打了败仗的兵士正排着队,眉飞色舞急不成耐地议论着营帐里的美人,原是来自临安落败官侯之家的嫡女令媛,他们的统领却提着裤子阔步走了出来,当场啐了一口,“真他妈倒霉!老子还没干呢人就死了!”

旧事历历在目,满腔的哀思、仇恨,都化作眼泪和颤栗,闪现在人前。

“阿蛮,你这是如何了?”沈忠书见状双手抓住她的臂弯,一边责问驯良堂的何大夫:“你不是说我家阿蛮没事了?”

而她,自幼常伴祖父身边,十年中有七年在祖父家,阅卷无数,耳濡目染了祖父的公理和策画,平素被夸奖称“有男儿气势”。她乃至熟读兵法,常与祖父会商边关战事和兵法,时有惊人之语,令祖父茅塞顿开。因姨母的干系,她还常到宫中走动,结识了天子和几位公主。从京都光临安,认得她的人都会尊她一声“女公子”。

斗转星移,二十六岁那年冬,三叔开罪荣亲王,为其翅膀所害,落了个叛国之罪,连累九族,人间便不再有人庇护得了她……

如果没有继母下的蛊毒,作为晋阳公沈忠书原配正妻独一的嫡女,她的身份何其高贵!固然她的父亲生性自在,未在朝中谋得官职,只得了个晋阳公的虚爵,落府临安城,但她的祖父沈括,是帮手过大周三代帝王的忠君老臣,战时勇猛有谋,不战时辅弼天子,武功国度,官拜正九命太傅,权倾一时。她的伯父和叔父们,更是个个封侯拜将。她外祖王家,亦是京都的高门大户,根底深厚,她的姨母,还是宫里将天子养大成人的太妃殿下。

沈连城方才发觉不对,也方才重视到,屋子里还立着继母黄氏、驯良堂的何大夫,另有本身的贴身奴子青菱与玉荷,再往门廊处看,更是有很多的丫环仆妇随时听候主子调派。她们的年纪,清楚是十几年前的模样,而她身处之地,恰是本身生时的内室。

“阿父!”眼泪霎充斥眶,她坐起家,一把抱住父亲,冲动得心中直骂娘,半晌才哭泣道:“早知到了地府之下真能相见,我就不会苦苦撑到这时候了……”

“夫君说得极是。”继母黄氏上前,亦是咬牙切齿的决计,“待抓到那暴虐之人,定不要他好死!老天保佑,幸得阿蛮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若她真的没了,我这做母亲的可还如何活下去……”说罢眼圈一红,眼里便出现了一层水雾。

她拉住父亲,不成置信地问:“死了还能住生时的屋子?”

她错愕万分,不自发松开了搂着父亲的手,满脑筋都只要一个声音在问:这是如何回事?

她终究平复了心境,“阿父,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我死了。”

“女公子,您真没事了?”青菱同玉荷一起放下帷帐,一边担忧地问沈连城。

“阿蛮你说甚么胡话?甚么地府之下?”沈忠书听了女儿的胡话甚是疼惜,旋即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何大夫说了,只要醒过来就算捡回一条命了。”

恰是这个继母的作为,毁了她平生。

忽而他又冷了脸,气恨道:“待我找出那暴虐之人,我定要剥其皮剔其骨,叫他不得好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