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冤枉他，他固然杀了休利和我的呼征，身负两条命，可他的命只要一条，就如许吧，我不想再多计算。”大可汗看起来既悲伤又倦怠，“我的呼征，但愿他来世安康，这件事，就如许吧。”
“连孽种都怀上了？”山戎可汗眯缝起眼睛，大可汗神采微变，再次叮咛：“拖她下去！”
“是。”紧挨在山戎可汗身边的管事上前，利落的扣住苏娜的脉门，在她甩开之前，缩手返来，看着山戎可汗，声音不高，可也不低的说道：“她有身了，两个多月了。”
乌达低着头，用袖子渐渐擦着脸上的血沫。
“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真怀上孽种了！”山戎可汗错着牙，气愤却夹着丝丝痛快，这会儿他谁都恨，恨姜戎可汗，恨乌达，恨大可汗，更恨苏娜，恨不能大家出事，恨不能这会儿飞来大火，把他们都烧成一截截扭曲的焦炭！
姜戎可汗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大可汗，“苏娜还是个孩子，悲伤过分，大可汗息怒。”
“苏娜mm，请节哀，保重身材。”乌达半蹲在苏娜中间，低声劝她。
“滚！”苏娜两眼血红，瞋目乌达，“你这个汉狗产的贱种！你这条毒蛇！我就晓得！你迟早要杀了他！我晓得是你杀了他！我必然要将你碎尸万断！我要亲手杀了你！我必然要亲手给乌维报仇！我要把你剁成肉泥！只要我有一口气，只要我另有一口气，我就必然要替乌维报仇！就是死了，化成鬼也要杀了你！我要替乌维报仇！我必然会替乌维报仇！你这条轻贱的、肮脏的毒蛇！”
苏娜喷了乌达一脸血沫。
苏娜直扑到乌维身上，紧紧抱着乌维，惨叫不已，“乌维！你醒醒！你醒醒啊！快救他！来人！乌维！救他！”
“乌达，好孩子，你过来。”大可汗招手叫乌达，乌达浑身披发着恭敬的气味，膝行几步，跪到了大可汗面前。
“乌达，如何回事？”大可汗盯着乌达，慢吞吞、话里有话的问道。
“哼！”山戎可汗在衣服擦了短刀上的血，收刀入鞘，回身抱起休利的头颅，回身正要走，跟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苏娜从王帐外直扑出去，人出去的同时，她就看到了躺在王帐中间一片血泊中的乌维。
“呸！”乌达的话没说完，就又被苏娜啐了一脸，“你这个妖怪！毒蛇！滚！我用得着你这个贱种照顾？你这个半人半狗的妖怪！豺狗！”在看到乌达时，苏娜内心浓烈到极致的哀痛全数化成了说不清的气愤和惊骇，这份气愤和惊骇让她完整没有了明智。
“把她拖下去！”大可汗愤怒非常，山戎可汗却站起来挡住了保护，“大可汗，她跟乌维真就是表兄妹？我想看看！苏娜，别光哭你表哥，你亲哥哥就在中间，你也哭一声你哥哥！”山戎可汗有点阴阳怪气。
乌达垂下了头。
“是我的错，只要苏娜mm情愿，我……”
“我不走！他杀了乌维，你们竟然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乌维，你们都疯了吗？他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竟然让他杀了乌维？他是你的儿子！他才配做你的儿子！你竟然眼睁……呕！”苏娜气愤的诘责还没说完，又一阵恶心袭来，再次一声接一声干呕起来。
大可汗眯眼看着乌达，姜戎可汗一张脸又青又白，内心的仓促无以言表，却又模糊约约有些称心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