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受凉了?”李兮先笑道。她有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姜嬷嬷说他忙的很,不晓得在忙些甚么。
“那爆仗是驱邪聚喜气的,不放哪行!”姜嬷嬷接了句,一眼看到跟在佚先生前面出来的姚圣手,忙曲膝见礼,“姚先生好,今儿两位先生总算闲一闲了。”
珍珠看了眼陆离,回身出来,见李兮甜睡,被子四角掖的严严实实,伸手理了理李兮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这才出来,曲膝低低禀道:“女人睡沉了。”
姜嬷嬷从帘缝里看着前面排成两三路的各色上好的马车,和李兮笑道:“提及来,这初六日大宴群臣命妇的端方,还是太祖鼓起来的端方呢。”
“畴前在都城,初六这一天,御街上也跟这一样,堵的满是车。”
李兮看着中间桌上的姜嬷嬷,小蓝,珍珠她们,连一桌都没能坐满,内心忍不住一阵难过,如果从朔方城跟她出来的女人们都在,起码得三四桌……
李兮的车子还没转进梁王府前那条街,就排上了队。
姜嬷嬷嘴角抿出笑意,忙成如许,还能想起来过来看看女人,还不错!
“女人歇下了?”陆离没穿斗蓬,身后只要青川跟着。
“不是受凉,是这股味儿!”佚先生鼻子往外喷气,“过年就好好过年,非得放那些烟花爆仗!这味儿能呛死人!”
“我带王爷出来。”姜嬷嬷虽说腹诽,话答的却很快,珍珠掀起帘子,陆离脚下却游移了,挪到门口,一只手举着帘子,远远看着里间床上甜睡的李兮,直看了将近两刻钟,才悄悄放下帘子,回身退出上房。
“我归去了,这事,不消跟女人说了。”陆离交代一句,穿过天井,大步走了。
玉华院人未几,侯丰和佚先生带来的保护们在内里几桌,靠内里只摆了两桌,居中是主桌,李兮衡量了半晌,不客气的坐了上首,归正她再客气也得坐,倒不如利落些,佚先生和姚圣手一左一右,李兮让姜嬷嬷也坐过来,姜嬷嬷倒是死活也不肯,就在中间一桌坐了。
佚先生和姚圣手跟在前面,看着李兮意味性的换好其他几处桃符,进了花厅。
李兮听的内心一怔,出息弘远?再弘远,要当天子么?当天子有甚么好?李兮怔怔的想出了神。
“已经歇下了。”姜嬷嬷游移了下,踌躇着是把陆离往院里让,还是往花厅让,花厅里,佚先生和姚先生都在。
佚先生白袍子内里罩了件紫夹衣,摇着折扇晃出来,话没说出来,先打了个喷嚏。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李兮也掀帘看了眼内里,接了一句,姜嬷嬷噗哧笑出了声,“女人这话太刻薄了,我看哪,王爷今后出息弘远着呢。”
玉华院本年的年夜饭就摆在这花厅。
“不消叫女人,我就过来看看她好不好。”不等姜嬷嬷说完,陆离就接过了话,姜嬷嬷也不对峙,跟在陆离前面出来,到上房门口,抢先一步掀起帘子,让进陆离,仓猝出去,冲珍珠打了个手势,上前一步私语道:“去看看女人睡沉了没有,如果还醒着,禀一声,王爷来了。”
过年不好动针线,珍珠拿了本书守在外间,姜嬷嬷带着小蓝往各处巡查,白芷等人家里都是有长辈的,再也精力也好,聚在一起打趣吃喝。
花厅里暖意融融,摆着水仙,落地瓶里插着梅花,另有几盆怒放的山茶,白芷等人服饰光鲜,忙来忙去摆碟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