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德庆帝从堆得小山高的奏章里抬开端,不知想起甚么,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大师伙儿都休了,朕这么辛苦做甚么。”

可如果真的,他该如何办?

以德庆帝对这个侄儿的体味,定是此次碰到了非常毒手的环境,怕手札来往泄漏风声,又怕迟一步来回禀迟误事情。

“不消了。”他摆摆手,“让他先办好了那件事再说吧。”

“去看看上高低下的雅间里都是些甚么人,别走的时候碰上了。”德庆帝又叮咛道。

当初贺瑶谗谄君无双时,德庆帝虽未去究查细枝末节,但过后也不是一无所知。特别至公主为了给女儿讨情,还向他提起过大驸马与汝南侯府上的女先生有分歧法来往。他一点不信,却也找了楚曜来问,得知那女先生暮年不测毁了面貌,儿子也已成人。自是感觉大驸马便是被猪油蒙了心,甘愿丢了脑袋找外室,也不会找这么一名。

偏那孩子自幼聪明,读书出类拔萃,又有朱紫互助,年纪悄悄就中了进士,进京为官。

德庆帝不动声色的把整出皮电影看完,回到宫里却大发雷霆。

以后一段情节都在表示翰林家的公子与这小娘子如何伉俪恩爱,情深缠绵,唱词说不上多文雅,却胜在调皮不粗鄙,一些小细节常常令人会心一笑。

他从镶了西洋玻璃的窗扇看出去,太阳过去西斜,虽说应是再多个把时候才入夜,但天子出行,又要摆仪仗,又要净街,只怕还没等出宫就到了宫门落锁的时候。

订了亲,却被底子不熟谙的男人拿了贴身衣物满街嚷嚷与之有私交的小女人。

以后便是旧事重演。公主与许公子所出的独女看中了小许公子,竟施计谗谄小许公子的未婚妻。

德庆帝闻言倒是沉着下来。他如何那么傻,那些戏折子、话本子里头,不就好个亦假亦真,讲得不是宰相家的蜜斯,就是天子的儿子。不过是穿凿附会,叫平头百姓瞧热烈的,如何能信。

另有仗着身份使诡计狡计,最后被送去皇家寺庙削发的县主娘娘。

亏他刚才还想着,要让楚曜去制止那皮影班子,别再唱那出戏,免得故意人穿凿附会,令俞家名誉受损。

上好的武夷大红袍,本年春季的新茶。

德庆帝则捧着茶盏,聚精会神地看起皮电影来。

他要找人去查查。

夫家不详,毁了面貌,单独扶养儿子的薄命女子。

一壶茶喝完,那鼓书也告一段落。梁三省命茶博士沏新茶的工夫,戏台上也换了节目。

“女人二八好韶华,嫁与西城翰林许家,相公斯文又知礼,只是科举苦。各位看官,且待我送炖品给他。”

楚昀结婚后,很快过了冬节,以后便是朝廷大休。

最晓得看天子眉法眼低的女官立即奉上茶来。

只见场景窜改,左有轻松古树,右有青砖禅房,梳着双丫髻的小女人抱膝坐在地上,哭诉道:“平生未做过一件昧心之事,到处与报酬善,为何遭此大难,坏我姻缘,还要毁我明净……”

梁三省只好抹了把汗,亲身到羽林卫去让批示使挑了几个工夫最好的侍卫,陪着德庆帝,一起轻车简行,来到陆家茶社。

茶博士得了赏银,几近合不拢嘴,对德庆帝谢了又谢,这才提着大铁壶分开雅间。

那公主的娘家仗势欺人又是不是也曾产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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