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苦笑一下,接着说道:“'雨顺'二字宜雅宜俗,当真是个好名字……不知你爹爹以何为生?”
春晓心中有一股急痛撑着,连日辛苦赶路,现下找到弟弟,固然难过,却也总算放下心来,顿觉身心俱疲,倒头便睡,直至日上三竿方醒。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插在桌上,拧着眉毛挑衅道:“你说猪肝是好的,那你倒是尝尝我的这块!如果你能眼也不眨地吃下,我们不但不再究查,还会再赔偿你一钱银子,如果不能,我们兄弟也只好获咎了!”
他们“父子”有说有笑地进了院子一角的厨房,不久,内里传来阵阵烹炸食品的香气,春晓立在暗影当中,只觉心乱如麻。
见老板娘精力抖擞、一脸奉承,与方才判若两人,春晓暗自苦笑,正筹算结账走人,男人中的一个俄然将酒杯重重墩在桌上:“老板娘!你这猪肝已然馊了,还美意义端出来待客么?”
春晓这才发觉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小竹篓,内里模糊传来甚么物事扑扑棱棱的声音。春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俄然换去一脸严厉,咧嘴笑道:“姐姐你看,内里的泥鳅都是今晚抓到的,近几日来,就数明天抓得最多,待会儿归去煎了给爹爹下酒,他白叟家见了定会欢畅。”
春晓懒得与她计算,便要了两只馒头、一碟咸菜,就着茶水吃喝起来。
春晓心头千回百转,她微微抬头,将眼中的泪水生生逼回,又忍了半晌,才向春华苦笑说道:“好,多谢这位小哥……只是,我此人在识途方面非常痴顽,不知可否劳烦小哥在头前带路?”
老板娘瞪了丈夫一眼,上前夹起一块猪肝尝尝,皱眉说道:“客长,这猪肝确切是新奇的,也许是那菠菜涩口,故此吃着不敷利落。我这就给您倒碗白水来,您且漱一漱口吧。”
春华得了嘉奖,不由又卸下了几分防备,主动伸手拉住春晓,暖和叮咛:“前面有好大一片河泥,你好生跟着我走,免得滑倒,弄污了衣裳。”
先头那名男人此时嘿嘿一笑:“这个简朴,只要老板娘将店里的现银尽数取来,再送我们兄弟一坛好酒,你们伉俪二人给我们赔个不是,方才各种便可一笔取消。”
这时,另一名男人也蓦地站起家来,“呸”地一声,将口中残剩的大半块猪肝吐在桌上:“这猪肝当真酸臭得紧,饭菜又极难吃,你们开的莫非是黑店么?”
春晓一起向南而行,很快顺利找到了那户人家,此处原是一座二层小楼,仆人又在院子里加盖了几间客房,一层用作堆栈酒坊,二层留给自家。
听到响动,女子展开惺忪睡眼,高低打量春晓半晌,打着哈欠号召道:“女人是用饭还是住店?现下天气晚了,若要用饭,便只要馒头、素面罢了……”
老板娘转头看看,没好气地回道:“现在只要馒头了,店里现下只得你一个客人,女人且姑息些吧。”
老板娘顿时会心,从袖中取出一块散碎银子扔给丈夫:“拿去!打酒割肉,如有新奇鱼儿,也买上一条炖来!”
春晓轻声说道:“大姐,我要一碗素面,如有青菜,也请来上一份。”
春晓欲言又止,悄悄点头,怔怔地望着弟弟进了院子,将竹篓放在门边,打来井水洗净双脚,排闼笑道:“爹爹,我返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