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晓低头不语,李婶俄然想到甚么,鼓掌笑道:“你看我,真是老胡涂了,我如本年纪大了,早晨睡得晚,凌晨起得早,你如果忍得了辛苦,待他们睡下便来寻我,早晨干脆就住在这里,等天将亮时,再悄悄归去便是。你彩月姐姐出嫁以后,她的房间就一向空着,我又经常打扫,简朴清算一下就能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春晓思忖半晌,感觉这的确是个好主张,只是过分叨扰,游移着说道:“如此虽好,但真的不会影响您歇息么?您如果是以伤了身子,春晓又如何过意得去呢……”
李婶笑眯眯地翻开荷包,让春晓看内里的数十枚铜钱:“这是你的那份,统共三十六文,你数数看。”
回到家里,春华仍在房里用心看书,春晓便轻手重脚地退了出来,到厨房热了热一早熬好的姜汤,盛出一碗给叔父送去。
春晓连连点头,眼中出现了泪花,李婶将荷包系好,亲热地说道:“这荷包是我特地做的,用的都是我当女人时裁衣服的好料子,我是想着,转眼就要开春了,万物更新,你的名字里又刚好有个'春'字,权当讨个好彩头吧。但愿从今今后,你能事事顺利,和春华早些过上好日子……”
春晓捧着荷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李婶忍不住打趣道:“春晓女人,今后还得劳烦你多帮衬我些,好好教我技术,咱俩的荷花竹篓分开看没甚么,可倘若放在一起,高低立现,二十五那天,我但是一边收钱一边好生心虚呢。”
饭桌上,杨氏按例忙着给本身的三个孩子夹菜添汤,望着面色红润的袁家三兄妹,再看看满脸菜色的春华,春晓不由暗自迷惑,固然他们的营养是略好了些,但整日同桌用饭,厨房又大多由本身掌管,杨氏再如何偏袒,也不致差别至此……
李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浅笑起来:“你这丫头实在机警,还会变着法儿地劝人。得了,便是如此,我也不能让你看轻了去,要从速打起精力,好好过个年才是……”
春晓又惊又喜:“这么多?李婶,你该不会为了帮我而多算了钱数吧……”
李婶听了掩口笑道:“我倒是想给你多算些,只是就凭我这座破宅子和这把老骨头,即便故意,也是有力啊。别乱猜了,奉告你吧,你那荷花竹篓每只都卖到了十文,另有人专门返来订了货呢。”
袁瑞隆一口气喝下姜汤,额上微微见了汗,春晓正要劝他躺下歇息,他却俄然冒出一句:“春晓,这三年来,叔父错待你们姐弟了,到了地府之下,真不知有何颜面去见你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