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别的,就是怕迟误你。”沈重欢道。
“瞧着这雨也不大,倒是下了一天。之前奴婢故乡最恶下如许的雨儿,不痛不痒,没完没了的。田里的庄稼收不下,如果连下个十来天,那稻子都得浇烂了。”怒香道。
嫡姐沈重平‘不测生亡’以后,沈三爷就拿着沈重平的户籍去衙门消了。至于嫡姐要求族谱上除个名,沈三爷却并没有这么做。此人都‘没了’,若还在族谱上除个名,倒还显得欲盖弥彰。
浣纱面无神采地说,语气淡淡的,但不能听出她对家里的一丝怨怼。
实在上一世,沈重欢向来就没有体贴过自个儿的身边人,本日听怒香随口这么一说,倒多问几句。
当时,沈重欢还一向担忧着薜家表哥会被沈丽君身边的丫环刘映雪给牵住鼻子,这薜家跟她们沈府到底还是沾亲带故的,薜李氏还是自个儿姨娘,这中间沈丽君如果插上一脚,今后未免不会让薜家成为沈家的掣肘。
“女人在里边吗?”薄荷稍稍拂落一身水汽以后,便往东厢里间看了一眼问。
摛芳居的沈重欢得知这动静的时候,已是夏末。说来也是巧,原沈重欢也早从薄荷嘴里报的信儿,晓得了些事情,毕竟薄荷给沈重欢报信儿,至公子也是有言在先,知无不言,问甚么便答甚么。
“婢子跟怒香同一个地儿的,也是汴都望天城土河县的。”
“回春阁出了甚么事儿?”沈重欢眉尖一紧,浣纱倒是第一时候就反问了一句。
“那我先出来了,这回春阁有急事。”薄荷急道,也不待丁香说句话,折身便进了东厢配房外间。
“浣纱若你有难处,也可予我说。对了,怒香已有了去处,你呢?若只是跟着我,那可不是迟误了你?府里可有看入眼的?”沈重欢问。
这事儿,她心中虽存迷惑但也没有追跟究底,心想着长兄那边自是有策画的。
“无碍。我自个儿就是大夫,不怕。”沈重欢看了看窗外的雨道。
“怒香,你故乡是哪儿的?”沈重欢一时被怒香勾起了兴趣,便猎奇问。
刘映雪终是没有跟着薜舜华回薜尚书府,不知她用甚么体例压服了薜舜华断了动机,两人却总保持着一种似续未续的干系。
“我竟不知,你们都有自个儿的难处。怒香你放心,这如果家里有困难的,能够跟我说,给你补助些银子。你家里父母若身材不好的话,也可央着李管事去给将来的泰山岳母请请脉。”沈重欢道。
“不迟误不迟误。”浣纱笑着说。
“那,那怒香你呢?”沈重欢抿了抿嘴,转而又问向怒香。
“在呢。浣纱和怒香姐姐正陪着女人说话,这雨下了一天,女人在屋里看书,浣纱和怒香姐姐怕女人瞎着眼睛,以是才陪女人说着话。”丁香道。
沈重欢一惊,倒不知浣纱竟是如许进得国公府,心下对她生出一片怜悯,决定,这一世必然要让浣纱有个好归宿。
可长兄沈重安却乐见其成,未从中横亘,帮手来人端倪传音,又主动供应见面和幽会的场合,便可见一斑。
怒香却比浣纱要显得豁达很多,道:“奴婢家里兄弟姐妹也多,但不是因着换亲才卖得身。只因着家里太穷,父亲母切身材又不大好,干不了重活,以是,奴婢就出来自个儿卖了自个儿,当个丫环,今后还能挣点儿银钱定时补助一下家里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