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欢倒没想到这层,蹙了蹙眉,才道:“你就说,救的是朱紫,将来是我们沈氏的大朱紫。若她还要再问,你就往我这边推委,等人留在了回春阁,我到时自有由头跟她说。”
“大丫头,我才说了一句,你倒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箩筐。”沈李氏轻斥了一句。
怒香晓得这是大女人变相给自家女人讨情呢,当即就很本分地回道:“回大蜜斯话,我家女人今个儿从伽蓝寺返来救了小我,非说是重症,没听太太的安排,把人给领回了回春阁。”
待沈重平领着两个贴身大丫环来到摛芳居正房,就听到母亲沈李氏呵叱中又略显垂怜的训话:“你个小丫头,那里学来的端方,随随便便就把一个外男给带进院子?这身子骨儿才利落,就上赶儿学着前朝谭三姐悬壶济世?都是老爷给惯的!看我明天不叫嬷嬷好好给你立立端方!”
这厢到了沈府,浣纱公然依命去惠风居找沈重欢做救兵,小丫环当归则跟着载萧韶九的青布围子马车去了回春阁,那李管事的侄子叫苍术,虽人还不错,但终也架不住人多嘴杂。
“你家女人不懂事儿,你们几个也都不懂事儿?这随随便便甚么人都能领回回春阁吗?
亏蚀的买卖,沈重平是向来不做的。有恩于人总比与人树敌来得好。
要论起情面变乱,持家理事儿,沈重欢还真不是一把妙手。即便是重活了一世,也不见得占了多大的便宜去。上一辈子,死之前都还在一堆故纸堆里找着治病解毒的体例,就是母亲父亲前后仙逝,这沈三房一大师子的碎务还是长兄房里的姨娘柳叶儿管着。幸亏那姨娘是本来沈重安身边的通房丫头,又是家生子,对沈三房那算是忠心不二。
她这边儿这么精打细算着,沈重欢那边儿也为接下来讲服沈李氏的事儿思虑着。
“女儿给母亲存候。”沈重平一进了正房,跟来的大丫环紫苏和山莓就划一儿跟沈李氏施礼。
不过,她姐姐沈重平倒是个素会做人的,别看只比她虚长两岁,但说话做事儿可都有一套儿,等闲让人挑不出刺儿,是个小惠全大抵的主儿,连沈家大房沈高氏都对她赞美有佳。
沈重欢猜想到,等会子进了沈府,依沈李氏的脾气,准会把她叫去正房好好说叨说叨。弄不好,最后还是会把人送去保安堂,即便是带回回春阁药庐也不顶事儿。
倒也不是说这救返来的小哥儿,必然会出甚么乱子,但防人之心不成无。
这么一说着,也不待沈李氏说话,便自顾自地对沈重欢小大人似的说道:“阿肥啊,你但是遣着你那大丫环去我那儿讨情,急哄哄把我叫过来,我道是甚么事呢,本来是本身犯了浑,惹着母样活力了。你本身说,今个儿犯了甚么事儿?让母亲这般起火?如果不说实话,可别怪姐姐明天不给你脸面。”
至于最后大哥的姨娘柳叶儿是个甚么结局,她身后也是不晓得的。何况重来一世?
晓得沈李氏只是嘴上说,沈重平倒也更加有掌控了,固然不清楚阿肥说这朱紫到底是何方崇高,那天然必不是个简朴的人物。这凡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不说拿这拯救之恩挟制人,但有着这份掌故在里边,今后倒也不会亏损。
沈李氏瞅着大女儿这作派禁不住就乐了,她这大女儿面貌也是娟秀的,五官虽比不上三儿阿肥,但这眉梢眼角之间总透着一股子聪惠劲儿,为人办事也是极油滑得体的,沈家大房沈高氏那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对她也是挑不出半点儿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