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没有留下堆栈,可她留下了首要的话。
这是陆五娘,她的面貌和两年前没甚么分歧,只是白了头发。
案子未结,死在惨案中的人,全数未下葬,用薄棺装着,停在仵作间。
掌柜见此人高大矗立,站立时双肩开阔,气势不凡,像个将士。
粗老迈的兵油子阳气重。
“真邪门,这别馆闹鬼。”文官们还在群情,声音都颤了。
哭声好似在屋里,又好似在院外,把别馆统统人都轰动了。
颜浧愣怔站住了脚步,神采莫测。
“甚么堆栈?”颜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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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边想起保护长复述陆女人的话:“如果今晚不安生........”
保护长这么难言,必定有重头戏在前面。
桐油浸泡过的马鞭,在月色映托下,泛出冷煞嗜血的光。
“陆女人?”颜浧浓眉蹙得更深。
颜浧身边还带着几名文官,他们是帮衬颜浧调查杭州惨案的。
次日朝晨,他又带着部属,去了孙家和出事的堆栈,前前后后查勘。
“你们如果怕,就挤在这里坐一夜!”颜浧一挥手,在侍从手里接过了他的马鞭。
他这个结论,让统统人顷刻变色。
他们查了一个时候,哭声时远时近,时哭得凄厉,时又似哭带笑,深夜听来,让人胆战心惊。
他对陆落最深的印象,是两年前他出征西北,她冒雪相送。
他和陆五娘定过亲,而她现在又和陈容枫有私交,不顾孝期就传出流言,名声极其糟糕。
那天,她一袭碧色衣裳,骑着高马,北风吹起了她的衣衿,英姿飒爽。
“颜将军,那里来的哭声?”几位文官胆怯,都从各自的房里出来,簇拥到颜浧身边。
颜浧翻身上马,一起出了二门、出了大门,直奔悦府堆栈。
“将军,明天来了个女子。”保护长好似难以开口。
“杭州城怨气太重了,一百多人骸骨未寒啊.......”
以防万一,她留下来的话,保护长不敢不禀。
将军却向来不信邪,冒莽撞失来回禀这么一句话,保护长怕挨骂;不回禀,一旦出事,保护长担不起。
“悦府堆栈。”保护长道。
没有把男人让道女客房间去的事理。
她的银发梳了起来,是很平常的发髻,没有任何装潢,高鬟堆砌下,显得脖子苗条莹白;一张小巧的脸,额头光亮,五官清秀。
颜浧眉头微蹙。
已半年了,骸骨全烂的不成模样。
“将军,没、没见到人,声音好似是从天上来的。”保护长回禀道。
颜浧排闼进屋,就看到一个银发女子,坐在桌前。
“远处看,她一头白发,乌黑的脸,惨白的唇,黑黝黝的眼睛,像鬼一样;可她是大中午来的,阳气正盛,应当不是鬼。往近了看,气色倒也还好,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清丽.......”
“你到底要说甚么!”颜浧敲了敲桌面,言语严肃。
颜浧不说话,负手而立,屋檐下的琼华映照在他的眼底。
保护长也不想铺垫这么多,只是按照守门的保护描述,陆女人看上去真可骇。
一问三不知,是要吃军棍的。
他们第一次见鬼。
“如何找上我们了?”
颜浧心头微晃,身不由己想起了陆五娘。
将马儿交给跑堂的伴计,他直接向掌柜的扣问:“陆女人住在哪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