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行动一僵,那颗才凑到唇畔的蜜枣放了下去,她不想画,但是天子在这类场合要求她画,她又不能像祖父端木宪那般折了手臂。
“皇上,宣国公沉痾,仿佛……是不太好了,宣国公府方才来人了,求皇上赐太医。”
端木绯晃了晃手里的琉璃兔子灯,笑眯眯地说道:“嗯,我最善于画灯笼了,不过画甚么好呢?”
这才不到两盏茶工夫,她的一幅《泼墨菊花图》就画好了。
若非这是皇家的宴席,她已经甩袖走人了!
“你去把端木四女人请来,我有话与她说。”谢向菱理所当然地叮咛道。
这一晚,一向到了快两更天的时候,中秋宴才散席。
“好。”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伸开小嘴,吵嘴清楚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这正厅中心就摆上几张大案,那些画都整整齐齐地铺在结案上。
这是一幅工笔的《秋菊飞蝶图》,恰是下午谢六女人谢向菱画的。
端木纭唇角微翘,看着端木绯的神情和煦温和,下一瞬,就见端木绯转头朝她看来,一本端庄地问道:“姐姐,你想嫁给岑公子吗?”
“是,皇上。”文永聚从速报命去了,嘴角微翘。
那小內侍仿佛怕她回绝似的,一下子就把她的空杯子给添满了。
端木绯对着端木纭微微一笑,灵巧地合掌赞道:“姐姐真短长!”
天子看着这幅画,面露赞美之色,赞道:“不错。画工邃密,清隽高雅,别有神韵。”
有的女人悄悄地拉了拉朋友的袖子,以手指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谢向菱,互换着相互心知肚明的眼神。
比拟端木绯的这幅画,谢向菱的那幅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端木绯傻乎乎地看向了端木纭,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是小奶猫似的湿漉漉的。
带路的小內侍听到前面的动静,也转过甚来,想看看如何回事,却听端木绯一本端庄的对他说道:“小梁子,我和姐姐要说悄悄话,你避开点。”
文永聚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听到“宣国公”三个字,就有很多人下认识地敛气屏息,朝天子和文永聚的方向看了畴昔。
封炎乖乖地伸开了嘴,内心感觉自家蓁蓁喝醉了可真敬爱。
“蓁蓁!”
杯中之物那种甜甜酸酸的口感让端木绯喜好极了。
态度不卑不亢,又带着几分小女儿的调皮,逗得天子哈哈大笑。
封炎唇角翘得更高了,看着她用心肠给他擦汗。
封炎悄悄地看着端木绯,眸子里如寒星般敞亮夺目,又似是燃着两簇火苗般。
当內侍们用着好几个木托盘把天子的犒赏捧来时,谢向菱的眼神阴沉得将近滴出墨来。
还是姑母想得殷勤!
皇后眸光一闪,笑吟吟地接口道:“皇上,臣妾厚颜替侄女向皇上讨个赏。”
两个內侍仔细心细地把端木绯的画捧到了御座上的天子跟前。
恭送帝后分开后,众来宾也纷繁地散了,各自回了宫室安息。
端木绯拉着封炎回了席宴上,各自回了本身的坐位,端木纭对着端木绯招了招手,“蓁蓁,喝点醒酒茶。”
他恨耿海竟然还偷偷留下了那两道密旨,明显在镇北王府毁灭后,耿海来与本身复命时说密旨已经烧了的,他也恨宣国公不识相……
她昂首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双眼满足地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