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垂眸看着茶盅里沉沉浮浮的茶叶,乌黑的瞳孔里明显悄悄,如有所思。
她是猜到了三皇子在官方鼓励百姓献出君然向北燕乞和的事在士林传开的话,那些静坐的学子不会任由三皇子奴颜卖国,但没想到三皇子在宫门口也敢让禁军脱手,也敢血溅午门。
阎兆林内心感慨,用心游移道:“殿下,皇上的眼里揉不下沙子,这件事您恐怕还是要先叨教皇上,再联络梁思丞……”
有人说,三皇子是奉父命在京中调拨百姓,企图就是要把简王君然献给北燕人乞怜;
别的另有两派学子,一派是陈腐刚强地站在天子这边,别的最多的学子还是以中庸派为主,这些人惯会审时度势,哪怕三皇子比来上蹿下跳,他们也只是感觉讨厌,但是现在因为学子们血溅午门的事让这些人也被激起了血性,全都堆积到了宫门外……
宫门前,如同那暴风雨夜的海面般,一浪还比一浪高,越来越喧哗喧闹。
这冗长而煎熬的两年半足以把一个少年磨炼成了一个刚毅勇敢的青年。
“祖父,您宽解。”端木绯仿佛哄小孩似的给端木宪添茶加水,笑得更滑头了,“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皇上能够节制得住的。”
端木绯感觉也何尝不成。
端木宪只是抬抬眉,端木绯就猜到他在担忧甚么,倒是笑了。
端木宪看着面前身形矗立、眼神果断的长孙,内心一时有些庞大。
端木宪想着事情都交代完了,正要把两姐妹打发了,可谁想端木绯俄然开口了,并且还语出惊人:“祖父,让大哥哥去吧。”
安千户撇撇嘴,懒得与慕祐景做口舌之争。他们东厂最善于的事那可就是“猖獗”了!
众说纷繁。
动静传着传着,天子十四年前勾搭北燕的事就从不肯定变成了肯定,连在京中调拨百姓的人也从三皇子变成了天子。
端木宪缓慢地看了正在吃点心的端木绯一眼,忍不住想到了岑隐。
慕祐景本来忐忑的心垂垂地沉寂下来,心底乃至有了一抹等候。
这统统产生得太快也太俄然了,不过是短短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方才伤人的禁军兵士与三皇子都被带走了。
申时的太阳略略西斜,天空一片敞亮,碧空如洗,比拟下,端木珩的心倒是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