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预之的肩膀生硬了,这才想起,京兆尹已经接了安平的诉状。
端木宪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别看何于申才方才上任,他但是个聪明人。”
江氏神采淡淡地说道:“无碍。”
封预之的心口一片炽热,像安平那种强势的女人,又那里比得上江氏的和顺多情!
再遐想起在封府的所见所闻,何于申一想就明白了。
话还没说完,衙差就已经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行刑凳上。
“……”
“爷。”江氏从他怀里起来,取出帕子谨慎翼翼地替他试去脸上的血渍和泥泞,温婉地说道:“妾身方才已经把罚银交了,只是,这一年的刑期,说甚么都不肯减。”
丫环端上了热茶,端木绯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盅噙了一口,这才问道:“江姨娘有甚么事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去好好检验检验本身蠢在那里,竟然还一味地想拉安平长公主下水?!这脑筋公然是进过水了!
这些年本身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四女人别说是悄悄找人打,就算在光天化日下,指着封预之要打,也立即就会有人屁颠屁颠的主动效力,恐怕四女人把手给打痛了。
游君集捋了捋髯毛,乐呵呵地接口道道:“说得也是,就算是个蠢的,只需求探听一下他上两任的京兆尹是如何一步登天的,也该晓得孰轻孰重。”
衙差边打还边大声数着,“一,二,三……”
封从嫣松了一口气,嘟囔道:“您如何都不带我出来呢,我还想见见爹爹呢。”
有岑隐的搀扶,三皇子想翻身还不轻易?!
“时候到了!”
刑仗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皮肉就像是绽放了一样,痛得他明智全失。
衙差接过荷包,顺手颠了颠,用钥匙翻开了牢门。
“去端木府。”
封预之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高高地翘起了嘴角。
眼看着两个衙差虎视耽耽的向他过来,封预之大肆号令起来,“我不平!犯宵禁夙来都只需求罚银,凭甚么要杖责我?!我不平!我……”
江氏低低哀泣着,边哭边求,纤细的身姿在秋风中瑟瑟颤栗。
“爷。能够嫁给您,妾身这辈子已无憾。”
封从嫣动了动嘴唇,终究甚么也没说。
封预之发丝混乱,衣服松松垮垮的披着,脸上和身上都是泥泞灰尘,又血渍斑斑,因为缺了一颗牙齿,说话另有些漏风。
封家的马车正停在大牢外,封从嫣在马车上已经等急了,一看到她出来,立即唤道:“娘。”
想到端木绯的娇蛮无礼,封预之就不快地皱着眉头,闷声道:“不消。”
这如果旁人,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端木宪都不会有半点动容,恰好是封家的人。
端木绯微微颌首,也没有见礼的意义,和端木纭两人坐到了主位上。
也是封家人蠢,旁人家如果得了这么一名小祖宗当孙媳妇,捧着供着都还来不及呢,也就封家,竟然还妄图要拿捏她。他们也配!
江氏立即冲了出来,半跪在地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封预之,未语泪先流。
这事也没甚么好瞒的,全天下都晓得,自家孙女就是背景硬!
但是安平呢!她涓滴不念伉俪之情!
到时候,就算安平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他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江氏靠在他的胸口上,眼神凉薄。
“驸马爷。”何于申的圆脸上笑容满面,态度非常亲和,“您这疯魔病一向不好,在府里待得久了,许是还不晓得吧。岑督主七日火线才禀下了整治宵禁的严令,下官这也是照章办事。天子犯法还与百姓同罪的,您也只是一个戋戋驸马爷。哦……下官说错了,怕是到了明天,您这驸马都尉的头衔也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