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段浅浅的弧度,慵懒地挥了挥手,把他们都打发了。
“瑾凡,你感觉令堂会不会自缢?”慕炎正色问道。
几个大臣相互互换着眼神,不能再慕炎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
慕炎看着廖御史道:“廖御史,你说将士会因为孀妇再嫁而不满?”
“你外祖父说,令堂之死或许有可疑。”慕炎直截了本地说道。
世人都用扣问的目光看向了端木宪,端木宪只当作没看到,转头朝慕瑾凡的背影望去。
他们都忘了,慕炎是参军中返来,慕炎是打过仗的,慕炎是有兵权的!!
自慕炎去岁玄月尾前去南境,他们已经八个月不见,这短短的八个月,再见面时,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慕炎没有再诘问别的事,话锋一转:“瑾凡,你刚返来,先归去好好歇息几日吧,我放你三天假。等销假后,就去金吾卫当差吧。”
慕瑾凡的表情有些庞大。
连做壁上观的端木宪也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岑隐也是一言反面就把人送北境去的啊!
“现在国库空虚,各项支出都需步步为营。现在减税免税,如果其他几州又有灾害,又当如何?且北境战事至今未停歇,如果北境生变,急需军饷又当然如何?北境、南境将士多年交战,军饷与抚恤金应优先考虑,方能安抚军心。”
往年,他年年跟天子哭穷,想让天子少花点,也没见这些人跳出来帮本身一把,一个个都恐怕说多了会获咎天子。
“……”
慕瑾凡押送火器去北境的事只要岑隐和内阁几位阁老晓得,其他朝臣是不晓得的,算算日子,慕瑾凡在北境起码逗留了一个多月……
慕炎再问:“辽州、徽州免税一幼年多少岁入银?”
慕瑾凡半个字没提泰郡王,但是不管是他,还是慕炎,都心知肚明泰郡王是最大的凶嫌。
慕炎把慕瑾凡安排到金吾卫,天然是要重用他。
不,不是仿佛。
其他臣子的目光都落在了慕炎身上,目光灼灼,等着他哑口无言,等着他让步。
殿内只剩下了端木宪一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反响在氛围中,氛围垂垂变得沉凝起来。
没等廖御史答复,慕炎又道:“汝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既不是将士,又如何晓得?廖御史,另有几位大人,可要一起去军中问问,看看这军中的将士会如何答复?”
也就是说,慕瑾凡已经投奔了慕炎?
他的声音更沙哑了,“我曾悄悄查过母妃的药方和药渣,都没有题目。”
其他几个文臣像是被逼着咬了一口馊食似的,神采变得古怪极了,暗道:这位廖御史看着刚正不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用右拳托着脸颊的慕炎俄然嗤笑了一声,坐了起来,他顺手从腰侧拔出一把火铳,“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他环顾在场的众臣,朗声问道:“端木大人,皇陵停,园林停,南巡停,万寿宴、千秋宴等等也都停,一年能省下多少银子?”
对方不但从封炎变成慕炎,并且还位至摄政王。
至于其他的几个朝臣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憋得神采都青了起来。
殿内更静了,众臣的神采也更古怪,重生硬了。
慕瑾凡越说眼睛越亮,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以火漆封口的信封,呈上,“这是简王让末将带回京的北境军报。”
他可不想走上林英桐和张子枢的不归路,人死如灯灭,死了,还谈甚么抱负与抱负,还如何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