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的晋州固然比不上都城、江南繁华似锦,但是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彼时晋州的百姓最是好客,像他这类走镖的,每年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家,多是在外头护镖,路上常常有人请他们镖师喝个茶,吃个馒头甚么的。
端木绯的目光还落在火线阿谁货郎的背影上,眸子亮晶晶的,彷如夜空中闪动的星子般敞亮。
端木绯兴味地勾了勾唇,微微一笑,招来绿萝附耳叮咛了她一句。
货郎低着头,赶紧加快脚步朝那蓝衣妇人走去,肩上的扁担随之收回“吱呀吱呀”的声音,扁担两端挑的箱子也微微摇摆着。
说到“有权有势”这四个字,紫袍公子脸上暴露讽刺的笑。
“两位女人里边请。”茶馆的小二利落地把一根白巾甩在肩上,殷勤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二楼的雅座没了,不晓得女人们介不介怀坐一楼或二楼的大堂?”
马车里的端木绯漫不经心肠扫视着街边的那些店铺,目光不经意地也扫过火线的阿谁货郎,唇角翘得更高了。
肖天来劲了,仰着下巴说道:“都城不过弹丸之地,晋州可比都城广宽多了,风景名胜数不堪数,壶口瀑布、恒山悬空寺、云冈石窟、五台山……”
“那真是恭贺张兄了。”别的三位公子都对着那张公子拱了拱手。
小二哥前脚一走,后脚另一道身影很天然地在桌边空余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了,其他茶客只是朝这边随便地望了一眼,都没太在乎。
端木绯话音刚落,墨酉已经不见影了。
绿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
另一个女音宠溺地笑着应道:“依你就是了!”
女先生抱着琵琶给茶客们行了礼,下方的大堂发作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兄,这个时候牡丹楼还没开门呢。”另一个男音笑道,“不过你既然说了,可不能认账。”
诚如端木纭猜想的,端木绯在乎的确是阿谁古怪的货郎,思路转得缓慢。
“……”
“啪!”
咦?这倒是巧了!端木绯挑了挑眉,愉悦地对着对方挥了挥手。“肖公子。”
她把这些人的对话高低一想,就明白了。他们口中说的甚么“有权有势”的别人,本来是在暗指岑公子。
若非来这里是他临时起意,若非端木绯比他早一步到,肖天几近要思疑端木绯是不是在跟踪他了。
货郎又见到这辆马车,身子不由一僵,脚下缓了下来,再次朝马车看来,带着几分核阅,几分警悟。
小冤大头的意义是要替她那口儿“招安”?
端木绯的脑海中不由地闪现了下一句: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端木绯笑道:“除了戏楼茶馆外,都城好玩好吃的处所可多了。”
端木纭也不是第一次见墨酉,气定神闲。
但是厥后,晋州却垂垂地变了……
“四女人。”墨酉笑呵呵地对着端木绯直笑。
端木绯抿唇一笑,接着道:“我估计那货郎该当是住在四周的两条‘客商街’上,待会儿他过来了,你跟着去看看。”
青篷马车在前面的巷子口往右转了个弯,拐上梅竹街。
端木绯笑眯眯地问道:“那晋州有甚么好玩?”
端木绯漫不经心肠以手指卷着帕子,笑得眉眼弯如新月。
江南虽好,她也一样感觉不如都城。
端木绯看着那货郎挑担的背影消逝在拐角处,漫不经心肠拈起了一块桂花糕,刚咬了一口,就听到楼梯的方向又传来一阵“蹬蹬蹬”的上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