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室当中,本来浑身是血,瘫倒在地上的青衣婢女倒是嘴唇爬动,仿佛在奋力咀嚼着甚么东西,半晌后,她伸动手在漫天火光中,奋力朝着不远处的紫檀雕螭木箱爬去……

“孙大人,屋中只要两个下人,一死一伤,那受伤的胸前关键被利器刺中,活不成了。”

时天下易主,皇位更替,暗处的血腥满盈全部京畿。

殷若华感受着身材中的力量渐渐离她远去,她却只是睁大着眼想要扭头看向身后,那边,是她的内室……

那孙姓校尉看了眼空旷旷的院子,朝着世人一挥手,“放火烧了统统府院,我们先去别的处所,成王有命,本日殷府,鸡犬不留!”

青黛俏脸一板就想开口怒斥,谁知屋外却踉跄着跑进一道身影,衣衫混乱,浑身浴血,本来扎的整齐的盘桓髻一半被斩断,一头吵嘴交杂的乱发披垂下来,眼神里尽是惊骇。

“三女人,走,快走……”

“不要,姐姐,我不要……”

殷玉书在府中排行第六,是长房嫡子,长房昔年只得三女人一女,大老爷和夫人又是恩爱不肯纳妾,一向到了五年前才得了这个嫡子,天然是寄予厚望,教之甚严,恰好殷玉书年幼,最为奸刁闹腾,常常犯了错都会被罚去祠堂抄书,静思己过。

“三女人……二爷,二爷出售相府,诬告相爷叛国…京畿卫…京畿卫从府中搜出相爷和北戎通敌弑杀先帝的手札……羽林军见人就杀,三女人,相爷和老爷夫人都死了……你快走,快走……你快……”

殷若华凤目圆睁,身材半挂在墙上,早已冰冷。

永定三十四年,大周丞相殷绍、二皇子安王通敌北戎,弑杀先帝,被成王缉获通敌密函,命令诛杀。

殷若华被弟弟逗笑,正筹办拉着殷玉书从箱中出来,却不想身后房门俄然被撞开。

冯嬷嬷紧紧抓着青黛的手,眼神却死死看着殷若华,最后一个走字还未说出,便身子一僵,睁大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胸口的鲜血瞬息间便染红了空中。

一群京畿卫的人涌了出来,半晌后又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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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朝着屋内奔去的人立即朝着殷若华涌去,他们涓滴没有留活口的筹算,目睹着她就要跑出小门,直接将长刀朝着她投掷畴昔,破空声以后,锋利的长刀穿透了殷若华的身材,将她死死钉在了青墙之上。

小孩子耐不得饿,殷若华心疼幼弟,便让贴身婢女偷偷送吃食出来,却又用心让殷玉书记着经验,每次送出来的都只是低等下人才会食用的细粮饼,这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殷玉书来讲,压根不是怜悯,而是折磨。

殷若华用力将他按在箱子里,“阿尧,你要听话,不准出来,姐姐会来找你!”

……

“姐姐,我不要,我要父亲母亲,我要和你一起……”殷玉书挣扎着想往外爬。

“青黛,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求你,求你护着阿尧……必然要护着他……”殷若华神情哀恸。

殷若华看动手中书卷,连半眼都没给箱中少年,只是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后淡淡道:“你若真这般做了,祖父如何我尚且不知,不过父亲那边一准赏你板子。”

殷氏三族以内尽灭,九支发配漠北,权倾大周的殷相府一夜颠倾,在熊熊大火当中化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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