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他身上的麝香味,他炽热的气味正喷在我耳后,宽广暖和的胸膛贴着我的背,那热度透过衣服一点点地渗进我的皮肤,让我感觉很不安闲。
屋内披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房中的安排很简朴,中间摆着张大床,西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临窗摆着一张紫檀木的大书案,案上几张宣纸用一块碧绿的镇纸压着。
"吱呀"一声,我悄悄推开李世民的房门,走了出来。
"是啊,我写那字,是因为我在想着你。"我轻松地说着,昂首看向李世民,他的神采公然变了变,我忍不住在内心偷笑,"但是,想一小我有很多启事,或许我是痛恨你才写的。或许我写你的名字只是为了谩骂你,比如在你的名字上钉几个钉子,打打小人脚,做做法甚么的......"
李世民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无妨,文静大可坐下渐渐说话。"
"字由心生,只要心中有字,才会毫不踌躇地下笔。"李世民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闻声他的笑声,他的笑声清澈开朗,听起来很舒畅,"现在我才晓得,本来当你一小我独处的时候,你的心中都是我。"
"我......"我张了张嘴,却甚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脸很烫,脖子也很烫,全部身子都很烫,像泡在温泉里,满身没有一点力量,浑身暖洋洋的,脑中一片空缺。
"啊?这个细菌嘛......"师者,以是传道授业解惑也,看来我不解释是不可的,我难堪地抓了抓耳朵,含混地说道,"细菌嘛,它就是脏东西......"
此人也太不守时了吧?约我来他的屋子,说有要事筹议,本身却半天不露面。
"二公子......不知我是否打搅了两位?"刘文静瞥见我也在屋里,稍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跟没事一样的李世民,再看看局促不安的我,大抵是看出了甚么端倪,他暴露一丝了然的浅笑,"要不,我过一会儿再来好了。"
我照实说了:"我一时手痒,练习练习书法。"
我昂首看去,李世民正站在桌案前定定地看着我,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蓝色的眸子通俗而又昏黄。
唉,我是打从心底顾恤这个孩子,一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被雷劈死了,内心就越来越难过。但是我又能如何办呢?难不成要提示他不要举锤骂天?还是让他在锤子上装个避雷针,好躲过那雷击?
"唉......"李世民被我卤莽地推开,重重地撞在前面的书架上,他看着我轻叹了一声,昂首朝门外应道,"我在,文静,出去吧。"
说不过他,装傻总能够吧?
"书画关乎技法,但更首要的倒是人的脾气。技法再好,气味不稳,终是流俗。"我将手撑在桌案上,侧头看着他,"比如一个故意魔的酒肉和尚,他参禅,是为了内心的安好。而有七情六欲的人间男女,写一笔好字、画一幅美图,一样是为了素心、埋头,是为了将心中所思所想诉诸笔端,化作墨迹留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