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和尚神采大变:“大师伯在哪?”小沙弥道:“在禅房中。”
吴星恭身答道:“恰是弟子临行前,家师叔亲手交与我的。”
慧明大师仍然瞑目跌坐,不言不动。吴星这时渐觉不对,大师慈眉善目之间,仿佛覆盖一片黑气。“教员父你如何了?”
慧道大师叫灰袍老衲:“解开他穴道,我有话问他!”吴星道:“武当门下吴星,见过方丈大师。”
一名削瘦灰袍老衲在方丈慧道大师表示下,上前验查慧明大师尸身。“禀方丈,慧明师兄确是中香花身故,此种毒药江湖上极其罕见,毒性极烈。从中毒到毒发,前后最多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此僧是药师殿方丈,精通医道,熟谙各种伤毒。
小沙弥仓猝进房发明慧明大师已然倒在禅塌上,他上前叫唤,没音声,他伸手去摸大师客角,便觉一片冰冷,心头大骇,再探鼻息,本来早已断气多时!“教员父死了!”
吴星道:“小师父,快去请知客堂的慧性大师来,教员父不对了。”
吴星道:“我一向保藏在贴身之处,直到见了慧明教员父,才从怀中取出,是教员父亲手拆开的封口。”
慧明大师双手微见颤抖,从吴星手中,接过手札,扯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但他只瞧了一眼,脸上仿佛飞过一丝惊奇之色,又朝信上细心瞧了一遍,两道斑白眉微微皱起,抬目问道:“这是令师叔亲手交给你的么?”
吴星道:“是的,教员父瞧完手札,还和鄙人说了几句话,接着打坐,不言不动,鄙人瞧出有异,才叫小师父出去,那知教员父已经圆寂。”
吴星大声道:“家师叔和慧明师父方外至好,怎能=会在信高低毒,再说师叔从不使毒。”
他一大家飞似的冲出屋去,口中大喊:“不好了,教员父死了,大师父们快来,教员父死啦!”
过了一刻钟之久,才听廓前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出去一个慈眉善目,面情凝重的黄衣老衲,在他身后,随后跟着四个穿灰袍的老衲,小沙弥和为首和尚在后。
他们四人缓慢扑进禅房,那为首人伸手探了慧明大师的鼻息,检视后道:“大师伯是中人暗害,身中奇毒致死。”
他这一叫唤,轰动了僧房里的人,从二侧走廓,各奔出四个身穿灰僧袍的和尚,为着一个和尚沉喝道:“明智,你胡说甚么?”小沙弥仓猝合掌道:“四位大师父,方丈教员父圆寂了。”
吴星道:“鄙人虽不知家师叔信中,写了些甚么?但鄙人曾在临行前,听家叔说过,鄙人原是慧明教员父亲身送家师叔的,连家师叔也不知鄙人的出身来源。”
吴星点头道:“好吧,大师父要点鄙人穴道,请脱手吧。”为首和尚点了他双臂穴道,右首一和尚出指,点了他腿弯“委中”穴。
慧明大师仍然瞑目跌坐,不加理睬。
削瘦灰袍老衲从一个药瓶中挑出少量粉末,轻抹到信封之上,一会说道:“信封上无毒。”接着再挑药粉抹到信笺上,翟然道:“毒药公然附在信笺之上。”
慧明大师道:“这就奇了!”话音式微,俄然“嗯”了一声,沉声道:“不对!”敏捷将信笼入袖中,双手一阵互搓,在禅榻上盘膝坐定,缓缓闭上眼睛。
黄衣老衲恰是少林寺方丈慧道大师,他望了吴星一眼,抢步走近禅房,合掌低首,默念,神情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