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悠悠地叹道:“若真如娘所言,他母子二人,倒算是个有知己的。”
她揺点头,“明白的人听了,不过一笑罢了。可总有那胡涂的人,将流言当真,大要一团和蔼,内里竟是离心离德。实在也没甚么,清者自清,何况谁能管得了别人如何想呢?可你对他百般好万般好,竟抵不过不相干的人一句流言,怎不令人寒心?”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悄悄揭开了茶盏盖子,环绕的蒸汽散去后,她的眼里,也蒙上了一层盈盈的水雾。
若圣上直接说她是毒杀月娘的凶手,她还可觉得本身辩白两句。可爱的是,在她面前,他甚么也不说,只是那今后,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皇后的眼圈又红了。她又揾了揾眼睛,吸了口气,才道:“娘,孩儿不委曲,孩儿只是光荣。”
荣国夫人皱眉道:“好好地,又提起月娘何为?我虽年老胡涂,你对月娘的好,却都记得。不独我记得,顺娘敏之,谁不记得?”
这话如果明着对她说,倒也罢了。偏要鬼鬼崇崇地躲着她,与敏之说。
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候,她听了只是有些不悦,可到了现在这把年纪,真恰是……荣国夫人忍不住悲泪长流。
皇后斜了荣国夫人一眼,抿嘴笑道:“是么?”
荣国夫人看在内心,不由得一酸。这很多年来,人前人后,皇后都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看不出喜怒。也就在她这个作娘的面前,偶尔有所松弛罢了。
两年来,这一幕一向梗在皇后内心,她握紧了拳头,内心一阵阵发堵。
皇后放下茶盏,慌慌地取出绢巾,在眼睛上揾了揾。再抬起眼时,固然眼圈红肿,却已是面色安静云淡风轻的模样。
荣国夫人不再说话,只是一手搂住了皇后的肩,另一只手重拍着她的背。
问明白了又如何?病榻上的女儿目睹得是好不了了,再问这问那,不过是徒伤了面前这位的心。
“姊妹情深?”皇后戏谑地一笑,“姊妹情深又如何?当日我待月娘如何,宫里谁不夸谁不赞?成果月娘一走,又如何?谁又记得我待她的昔日情分?”
荣国夫人也放下茶盏,也揾了揾眼睛:“都是命啊!”她颤声安慰皇后,“我年青时,相师说我射中必定,只得一个女儿送终……”
荣国夫人沉浸在本身的苦衷里,先还未曾发觉,待耳边响起了皇后的轻声抽泣,她一怔以后,终究将目光收回到了皇后脸上。
皇后道:“吓着了娘,是我的不是。”她笑是笑着,眼泪却节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皇后苦笑一声:“姊姊如果在宫中病重,孩儿真不晓得,该如何与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