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白,娘当然明白。”荣国夫人道,“提及来这就是媚娘的不是了。贤人敬你重你,莫非不好?只因你现在已从后宫,走向朝堂。不但是贤人的妻,还是他最得力的联盟。何况,数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哪能仍如当日般后代情长?”
女儿可不傻。天家向来最忌外戚,好轻易敏之有本日局面,她怎会等闲自断臂膀?如此看来,要消弭皇后的猜忌,月娘之事,便不能再藏着掖着,倒不如干脆敞开来,说个透亮的好。
皇后讽刺道:“幸亏阿娘明白。阿娘你想想,我如何会做这等傻事。妒忌月娘得宠?别说我早已过了争风妒忌的年纪,便是争风妒忌,难不成没了月娘,贤人的身边就没旁的女人了?”
她说得通透,内心却好一阵悲惨。
皇后出了会儿神,倒真说了:“能有甚么话?不过是说我妒忌月娘得宠,容不下她。更好笑的,说是月娘有了龙裔,我担忧太子及本身职位不保,故而才痛下毒手。”
皇后苦涩地一笑:“阿娘说的,我何尝不明白?那些不相干的人,我理他则甚?只是,”她踌躇很久,仍说了出来,“娘有所不知,嫡亲的曲解,才真正让人悲伤。旁的人我也不想提,单说贤人,现在待我,真可说是相敬如宾,客气有加了。我天然挑不出他的错处,可这么多年的伉俪,总觉着有甚么处所不对。阿娘,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说,你经历丰富,识人无数,可明白我的意义么?”
她转念又想,皇后既忍了两年,本日才发难,且主动提出这话头,显见得,是但愿消弭隔阂尽释前嫌的。
荣国夫人望皇后半日,喟然叹道:“媚娘自幼聪明过人,偏在此事上看不开。想来只因你身在局中,又太看重与贤人当年的情分,故而患得患失,多想了些。娘是局外人,看得倒是清楚明白。要娘说,圣上待媚娘,真恰是圣恩昌大,放眼历朝历代,那个能比,那个能及?”
她明显气极,故而说出了这等粗鄙的话。皇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荣国夫人怒道:“可不是么,媚娘放心,这类谎言,只怕假造的人本身都不能信赖,何况别人?依我看,凡是神智腐败心智普通的人,都只会当作放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