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寺人逡巡一圈,扫视了已经上马的膜拜听旨的皇甫惟明一眼,又拿出一卷旨书,大喝念叨:“皇甫惟明接旨――”

他昂首望向湛蓝色的无尽天野,双拳攒紧道:“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不会白白的活着。”

中间的源新见谢云神采青白,不由得体贴问道:“五郎你没事吧?”

谢云与源新昂首望去,只见明德门外的官道上早已腾起一股烟雾。伴跟着铿锵有力的锣鼓声,一股整齐的、清脆的战马踏步声响也入耳而来。

宣旨的中官点了点头,轻咳一声,便寂然念叨:

“这有的甚么猎奇特。谁让人家有个短长的爹呢?”源新没心没肝地瞥了谢云一眼,嘿嘿笑道:“你如果傍上了兖国公家的那位陆女郎,不也是会青云直步,一飞冲天么?”

“大丈夫,当如是也!”谢云看到皇甫惟明威风凛冽的模样,不由得大为感慨。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四海以内,九州以外,天下万国百姓每天都满怀着虔诚与朝圣的表情,从明德门恭恭敬敬地踏入长安这座万国之都。

这是大唐的高傲,亦是中国人的高傲。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家之臣妾;而普天之下,四国表里,都是唐人的宾从。

从安乐坊东门出来便是延祚坊,从延祚坊出来便是赫赫驰名的朱雀大街。

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此次入京,天然也是遵循此例。他本日将带着陇右的虎狼之师入京,押送着吐蕃俘虏从朱雀大街夸官三刻,然后沿着天街绝顶前去朱雀门献俘。

朱雀大街的南面便是明德门。明德门是长安城的正南门,位于长安城的中轴线,朱雀大街的南端,范围弘大,是长安城最大的门。每日,跟着承天门的鼓声响起,明德门缓缓开启,城外百姓、曰本、新罗、渤海、波斯各国、四裔胡人、葱岭西域人纷繁由此进入长安城。

“门下:‘鼓旗中军。是推元帅,熊罴後劲,亦属武臣。将帅之任,军国斯重。持节陇右节度使充经略、支度、营田等使,临洮军使上柱国哥皇甫惟明。挺生朔陲,干城陇外。战必克平,智能料敌,以是擢升台宪,仍仗旌麾。可加鸿胪卿员外置同正员、御史中丞。可封张掖郡建国公,食邑五百户,实封二百户。可领河西节度使,兼支度、营田、长行转运、九姓等副大使知节度事,充赤水军使。赐音声小儿十人,庄园各一所,与一子五品官。用旌军将之劳,以益全军之气也,馀并仍旧。’钦此――”

“这么好?”谢云听到他的儿子都因皇甫惟明的功绩而被封为五品官,激愤填膺道:“大部分人混了大半辈子,连个六七品京官都难以予得。”

当谢云踏入朱雀大街的这一刻,他终究感遭到这乱世大唐的巍巍雄风。

“这位便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谢云挤了挤源新的胳膊,低声问道。

谢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叱咤道:“给我闭嘴!不要在我面前提及陆家的名字。”

故现在天皇甫惟明进京之日,明德门以及朱雀大街两侧早已是人隐士海,老百姓们挤在一起,想要亲眼目睹这位皇甫大帅的绝世风采。

源新哭笑不得道:“此次皇甫大帅进京,长安公众纷繁侧目想要亲睹皇甫大帅的风采。也只要你谢五郎,才会说出这么索然有趣的憨话。”

皇甫惟明身后的陇右马队约莫一百来骑,坐下都是清一色的栗色战马。这一百多马队都是高大强健的西凉男人,个个面色寂然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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