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净持?”谢云咂舌攒眉,暗忖道:“那不就是霍小玉的生母……”
“李公,这弹琵琶的女子是何人?”谢云笑问道:“我看这位才子的琵琶技艺,也可入妙品了。”
待场下致敬结束,李俶举盏微呷一口后,微微一笑:“金徽玉轸,鸾吟凤唱,郑大师的琵琶技艺的确到了入迷入化之境。霍王叔真是有福分。”场下一名中年男人捋须一笑,欣然应道:“广平王过奖了。比起平康里的薛、郑、颜三位都知,贱妾的技艺还难以望其项背……”
此时台上丝竹管弦重新响起。郑净持纤指轻动,在弦上一勾一抹、一摭一扣,再次将场下客人带入凄清委宛、缠绵悱恻的情感中。
歌词香艳唯美,而歌女的声喉则清柔如水,有如幽兰飘香,令人大为心醉。
“三郎所言甚得我心。”李俶拊掌大笑,沉吟半晌后,展颜道,“现在邻近春日,不若就以春游为题如何?”
谢云非常惊奇。郭子仪现在固然申明未显,却也算是一方人物。能让他都如蚁附膻的女人,到底是有如何的仙颜才调?
几年前陇右节度使盖嘉运进献的《甘州大曲》、《伊州曲》更是在长安的歌舞伎馆、茶馆酒坊中广为传播,乃至传到了曰本。
只不过这类新体诗歌,尚未构成一种真正的文学情势。约莫到中唐期间,墨客张志和、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等人开端写词,才把这一体裁引入了文坛。
“这首曲词的格律……莫非是虞美人?”谢云悄悄吃惊。他想不到除了“菩萨蛮”以外,“虞美人”的格律曲调也已经跟后代非常附近。
李昭道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高傲,旋即又变得脸红。他成为薛楚儿的入幕之宾倒是不假,可惜同为入幕之宾的另有十多个士子。一群风骚名流坐在那边听着她唱歌,连个脸都没看清楚。当真印证了后代那句“可远观而不成亵玩焉”的名言。
谢云晓得唐朝青楼里的娼-妓普通可分红三等,品级是按接客的工具而论的。上等名妓以欢迎达官贵族、名流雅士为主;中等的则投向富商富商、中小官吏的度量;劣等的则不管行业身份,只要肯出钱,一概笑容相迎。而这上等内里,另有更上等的名妓,那就是所谓的“都知”了。
说到“虞美人”,谢云便会想起南唐后主李煜那首“春花秋月何时了”。当前这首虞美人的意境,天然远不如李煜所作,也比不上后代很多名家宋词。但考虑到现在曲词才在起步阶段,故而这首词的程度实在也可算可贵的佳作了。
谢云点了点头,微浅笑道:“看来小子也得找个时候,去见地这三位大师的绝世风采。”
“你倒是想的美!”李昭道粲然笑道:“长安名流权贵对这三位名姬趋之若鹜,常常一掷令媛而不成得。九原太守郭子仪乃朔方名将,向来痴心于薛楚儿,但是费经心机也见不到几面。老夫前次也是靠着一副拙作才勉强能为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