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抵吃完一顿午餐的时候,克瑞玛尔和弗罗的主任牧师一起从通往二层回廊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克瑞玛尔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那是一张正方形的,制作精美的犊皮纸,采取对角折叠法,也就是说,折叠结束后纸张还是一个小正方形,四个角对在一起,由红火漆封缄,拆开后只要中间的一小部分没有折痕,上面非常简短地写明:作为鹧鸪山丘与白塔的仆人,于日落之前,她临时付与了来人部分原属于她的权力――只为寻觅一个罪大恶极的渎神之人,他不但是她的眼睛,也是她的喉舌,是以,但愿他能到应有的尊敬与帮忙,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含有矿物的墨水闪动着金属的光芒,上面撒着促使墨水快干的珍珠贝粉末,最上面的署名与函件的内容笔迹分歧,都带着老练的圆弧和过于倔强的停顿,几个处所都被戳出了小洞。
“别忘了你说过的,”弗罗的主任牧师说:“你要把统统的东西一样很多的送返来。”
“有甚么题目吗?”克瑞玛尔问。
“你说的是罗西,她死了,”她声音沙哑地说:“不是疯病,是发热,我们把她烧了。”说完她就不再去理睬安东尼奥,她和这个法师打过交道,他就是个被施加过石化术与冰冻射线的老固执,而游侠凯瑞本呢,假定有机遇她会亲手割了他――她只对那张陌生的新面孔感兴趣,他还是个孩子呢,那双黑眼睛标致得难以描述。
克瑞玛尔将这封信几次地读了好几遍,从中找不出一丝惶恐寒微之意,只看到了勉强保持着的规矩与咄咄逼人――异界灵魂的影象里,还残留着一点有关于他阿谁天下的神职者的影象――在科学还不那么发财,人类几近以信奉为精力粮食的中古世纪,不管东西方,奉养神祗的人总能获得一点特权和分外的尊敬,哪怕他们的神祗从未真正地呈现于世人之前,也未赐赉过任何实在可见的恩德与奖惩……他觉得此类景象在这儿会变本加厉,你晓得的,这儿的神祗就像氛围普通实在且无所不在,但就他所看的,仿佛并非如此。
“她有留下甚么东西吗?”
“是的,一些饰品,”弗罗的主任牧师无精打采地说,她盯着克瑞玛尔:“让阿谁黑眼睛的小家伙跟我来,不然甚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