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暴[第1页/共3页]

灯火发臭,内里明显是便宜的鲸鱼油而非高贵的鲸头骨蜡。一张从各方面来讲都乏善可陈的椅子像是仅仅作为装潢才放在那儿的,四条腿儿刚强地有着各自的长度,靠背上的雕镂少了半张脸。薄石板地上聊胜于无地散着几枝年代长远的薰衣草,床铺紧挨着两面墙,没有枕头,也没有毯子,芦苇和灯芯草有足踝到膝盖那么厚,只可惜无需去触摸也能闻得出它有多潮湿,包裹着它们的羊毛毡薄得就像张干海苔,色彩倒是丰富非常,床尾的裂缝与洞隙特别多。

――……你最后一次呈现在尖颚港大抵是在几年前?

――香豌豆花是弗罗的圣物。只要娼妓和弗罗的牧师才会供奉香豌豆花。

“看来您不喜好蜜酒,”她说,带着能让钢铁折弯的绝望之意,却还是轻柔得就像是拂过耳边的轻风,“那么,”她伸出一根小手指,勾开系着襟口的皮绳,珊瑚色的丝质品向两侧滑开,闪现出浑圆凸起的柔嫩胸部,一点也不夸大地说,它们在烛光的辉映下就像凌晨垂挂在叶尖上的露水那么美。

黄褐色的矛牙海狗皮外套沉甸甸的,吸足了油腻,浓厚的鱼腥味,呛人的烟草,酒,另有男人身上特有的山羊臭味,肥厚而广大,却很短,只够挡住牧师臀部以上的部分,弗罗的牧师在外套下交叉双臂托住脖子,叠起双腿,毫不介怀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外套营建的黑暗里温馨地侧耳聆听,来人毫不是一个对尖颚港一无所知的鲁莽之人,他晓得这里的人会如何敲一扇不肯意翻开的门,并且胜利地让钝头酒馆的仆人在非志愿地翻开门后仍然保持宝贵的沉默,而非谩骂、摈除或一柄锋利的匕首。

“或许您需求一点酒,”牧师举高蜡烛,让更多的光照亮本身的脸,空着的右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只扁平的银酒瓶,它小的就像是个玩具,内里约莫只要四五口的分量,“我有点蜜酒,一个私运贩子给我的礼品,真正的蜜酒,不是冷巷子里那些苹果酒和葡萄汁异化出来的假货,没有掺过水,也没有加过糖――最纯粹的蜂蜜酿出来,窖藏了四十年的陈蜜酒,”她甜美蜜地劝诱道,让人思疑那酒有没有她的舌头滋味美好:“来尝尝吧,”她催促道:“一小口,只要一小口,你就能晓得甚么才是真正的人间极乐。”

***

酒馆仆人一样无声而敏捷地从他熟谙的楼梯上溜下来时,发明弗罗的牧师正在如有所思地谛视着他们消逝的处所。

“你能够在稍后去尝尝能不能获得比鹅更贵重些的小礼品,”酒馆仆人宽大地说:“但现在――他就在你的房间里,你得先把我的报酬给我。”

酒馆仆人结束的很快,但弗罗的牧师还是表示出了热烈而不夸大的满足,奇妙的恭维让她得以从那口炖过鹅的锅子里舀出一小盆热水用来擦拭身材,另有加了香料的绵羊油供她津润皮肤,放松肌肉。

――对一个陌生人来讲,这大抵是尖颚港最好的一个房间了。

凡是他会建议马厩和走廊,看来这个不速之客并不是一个手头宽裕或是粗枝大叶到能够接管这两个处所的人。

――那么她也有能够是个娼妓。

――甚么?

新客人奥妙地呃了一声,他没想到到了另一个天下还能看到纪实频道里的生物记录片。

――我们都晓得那不是房间的价码。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