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太太只被她这话给说的更加的胡涂了,且也更是猎奇了,忙赶着问是甚么人让她过来讲甚么话。
简太太便也笑道:“那里。我也并没有歇息,不过是歪在炕上,想要睡又睡不着,不睡又难受的紧。内心正自不安闲着,可巧你就来了。我们姐妹两个好好说说话儿,混过这一阵困意去就好了。”
“至公子?”纪氏面上就闪现了一层讶异的神采,说着,“他倒是能有甚么话要对我说?”
一面本身就在正面的罗汉床上坐了,又让齐桑坐,又让小丫环上茶,拿果盒。
陶嬷嬷就道:“太太您细想,至公子的这几句话固然是不值得甚么,可若细究起来,倒是件大事呢。”
陶嬷嬷轻手重脚的走到了床边,先是将这放下来的半边纱帐划到了鎏金的海棠花帐钩上,而火线才倾身哈腰,低声的唤着:“太太,太太。”
陶嬷嬷想得一想,又说着:“定然是先前老太太在玉皇庙里拉拢表女人和二公子的事教至公子晓得了,因而至公子便来了个先动手为强。”
简太太实在自打从玉皇庙里返来以后也感觉身上乏得很,正侧卧在炕上安息着。当沈妈妈出去通报,说是姨太过分来了的时候,简太太非常不耐的皱了皱眉,欲待不想起家,只让沈妈妈直接去对纪氏说上一声,让她待会儿再过来也就是了。只是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又哪能不低头呢?现下这会可不是在家里的那会了,她是嫡女,纪氏是庶女,便是纪氏来存候,她不耐烦见她的时候便可直接让丫环撵人的时候了。
简太太立时便闭上了嘴,转而心中涌上了一阵狂喜来了。
徐仲宣看不上的婚事,于俞氏和徐仲景而言,那倒是极好的。俞氏当即便喜不自胜,满脸都堆下了笑来,只说让齐桑归去转告至公子,让他放心,她这段日子必是会拘着徐仲景好好儿的读书,必不会让他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纪氏笑道:“想来是他不得空罢了。而我又是个闲人,且我们两个原就是亲姊妹,如许的话由我来讲自是最好的。“
她忙让小丫环请了齐桑出去,又笑着欠身伸手让座。
她尚且睡眼昏黄,并且语气也不是非常的好,想来是有些烦陶嬷嬷打搅了她歇息的原因。
“姨太太心中所图的只怕还要大些。且固然二公子是个好的,三太太却不是个好相处的。这门婚事便是姨太太应允了,只怕三太太也是不会承诺的。便是三太太常日里看着再是和婉,老太太想着能压抑得了她,可如果三太太咬紧了口就是不承诺,老太太只怕也是不好说甚么的。毕竟三太太才是二公子的亲生母亲,而老太太只是个祖母罢了,且还不是远亲的祖母。”
纪氏一面笑着嗔了陶嬷嬷一句:“如何不让着齐侍卫坐,倒只是在这里干站着?”
纪氏正面向里侧,睡在东次间的填漆床上,淡青色的纱帐放了一半下来。
齐桑并没有坐。反倒是出去以后就对俞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便垂手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