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亥时,东门那边会放炊火,人潮逐步往东门涌去。

她尚不知燕旻禅让的事,他为免粉碎今晚氛围便也没提,由着她将他拉到另一家铺子前。她兴趣勃勃地指导,一会说这兔子灯比宫里匠人做的更好,一会又说那蟠螭灯如何逼真风趣。可说到最后,他让她选一盏时,她却踌躇了半天,又笑着将他拉走了。

此时的燕诩,已悄悄出了宫,叶萱早已候在宫外的马车上,他方上马车,便叮咛云风快马加鞭,往东市而去。他承诺过她,中秋的早晨会带她逛灯会。

颜奴在内心暗自叹了口气,自他杀了云竹,少主虽嘴上没说,但他能感受获得,贰内心多少对他有些怨怼,主仆之间终是有了嫌隙。可他不悔怨,早在发觉到云竹对少主有非常心机时,他便起了杀心。他费尽平生的心血只为帮助少主获得十方策,在获得十方策之前,他毫不答应别的女人乱贰心神,他爱的女人,只能是阿谁叫叶萱的异血人。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淹没在人潮中,那双孤狼般的眸子仍然盯着他们消逝的方向,眸光逐步变得阴沉狠戾。

他缓缓扫视一眼满殿文武,晦涩开口:“诸位爱卿,朕即位数月,险遭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祖宗基业,几毁于一旦,朕深感惶恐,夜不能眠。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唯有德者能之,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欲效尧典,禅位于睿王……”

实在最震惊的莫过于睿王,他事前并不晓得今晚会有这么一出,燕诩救驾有功,班师班师,他身为父亲身为儿子感到高傲,只道是平常庆功宴,蓦地间听到天子要禅位,震惊过后,内心便明白到这是燕诩在暗中捣的鬼。

他笑着道:“确切有点像,你若喜好就买了。”

现在,他只觉心潮微荡,不由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萱儿,感谢你。”

燕旻高坐殿上,虽尽力挺直腰杆,可有种仍然弱不由风的病态。看着满殿的热烈喧哗,看着燕诩被一众官员几次恭维,他只觉各式滋味,苦涩难言。燕诩恰在此时朝他看来,嘴角噙着含笑,眸光灼灼,举起手中酒杯朝他遥遥示敬,燕旻斜眼瞧去,一名手捧漆金木托子的寺人已站到玉阶下。最后一丝希冀已灭,燕旻心底一阵悲惨,端过案上的酒杯,狠狠一饮而进。

安闲垂着眸子,一声不吭,下颚紧绷。

客岁祭灶节的那盏花灯,仍然挂在他书房门外的廊下,多少个不眠之夜,凡是他感觉心烦意乱,只稍站在廊下,看着那两只小蛐蛐儿在萱草花间腾跃,他烦躁的心境便会渐渐平复。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