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诩见她不动,神采一沉,冷声道:“惜月,听话,回宫等我。”
“他不喜好我问之前的事,以是我也不敢多问,他所说的故交是谁,也向来没奉告过我。”她想,他大抵是看在那位故交的份上才照顾的她。
他怔了怔,又有些猎奇,“何事?”
燕诩仍然握着惜月的手,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目光温暖有礼,仿佛真的赶上了故交,“亦离,你认错了,她不是甚么叶子,她是惜月。”他微微侧了侧下颚,朝惜月道:“惜月,我还要和此人话旧,你先回宫去。”
剑气夹着寒霜,有雷霆万钧之势。分离在各处的云卫早已悄悄现身,不待亦离奔近便迎了上去,青石街上顷刻刀光剑影一片。
惜月扭头望向子烁,“你熟谙他?他是甚么人?”
他兴趣勃勃,又指向另一处,“你看,那是德清殿,是老头子上朝的殿堂。再往北,有株银杏的那处,便是我住的韶宁宫,那株银杏已上百年了,一到春季便一树的金黄,那些小丫环最喜好捡它的叶子……”
她掰了掰手指,自那晚起,已经整整旬日,燕诩没有来看过她,明显两人同住一宫廷内,她想见他一面却难如登天。那晚逛灯会时的温情,仿佛只是她的错觉。她想不懂,为何他对她好时,能将她宠上天去,不过一昔之间,却又能对她冷酷如此,连片言只语也无。
燕旻讪讪道:“忒是无礼了些,我归去经验他。对了,你方才说阿谁削发人是如何回事?”
燕旻哼了一声,忿忿地捡过一根落在瓦上的枯枝,有一下没一下胡乱抽着,正无聊着,忽听惜月道:“太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下来下来,你本日好运气,我带了壶父皇赐的秋露白,这天儿喝着恰好。”
惜月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听他絮干脆叨又说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晓得,现在瑾云在哪个殿里吗?”
亦离长剑出鞘,纵身奔往惜月的方向,“叶子,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回无荒山!”
连日大雪,燕旻已几日没出过门,本日总算晴和,他带上酒便往霁月宫来了。可惜惜月此时并没有应酬他的心机,探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身子缩回。
惜月点头,神采有些落寞。她之前也曾想方设法探听本身的畴昔,可她困在宫廷里,可问的人又未几,服侍她的宫人本身就不知情,云竹知情却不会流露,燕诩更不会多说半句,而她如果问他,他只会沉着脸看她,看得她内心直发虚。
马车隆隆驶远,惜月探出半边脸朝后望去,亦离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左冲右突,冒死试图摆脱云卫的胶葛,往她的方向追来,她在渐行渐远的马车里,模糊听到亦离那哀切又气愤的声音,“叶子……你别信赖燕诩的话……是他将你害成如许……他不是好人……他是恶魔……”
“亦离?”守在两人身后的子烁,俄然惊奇道:“你遇见亦离了?他重新剃度了?”
“他只说我是个孤儿,是他一名故交的mm,而那位故交已不活着了。”
雪连着下了数日,本日好不轻易晴了。殿宇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只飞檐边上偶尔暴露绿色的瓦当,惜月坐在殿顶之上,从这角度远远看去,九重宫阙,连连缀绵的一片,如何看也看不到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