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旻神采有些不天然,垂眸道:“他出宫替我办事去了。”
燕诩回到本身的营帐,云竹和云山正守在帐外,见他返来,忙掀起帘子请他入内。帐内有炭火,一入内暖意便劈面而来,他舒了口气,伸手去解领上大氅的扣子。平时这个时候,惜月会缓慢地从内帐飞奔出来,笑着替他脱去大氅和甲胄,一边搓揉他的双手问他冷不冷,再捧上热帕子和热汤,但是此次却没有,帐里静悄悄的,除了火盆里还是燃着炭,看不出另有人在。
燕旻挠了挠头,神采有些讪讪的,“老头子一贯多疑,现在又病病歪歪的,谁晓得他脑筋里想的甚么,他连我都防得紧呢,也不想想,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到他两脚一伸,这片江山还不是都得给我。”
他脸上现出高傲之色,“那是天然,你道我是闹着玩的?除了举石锁,我还每天扎马练拳的,子烁说了,等我体格好些,就教我练气之法,等有了内力,再教我刀剑之术。”
他絮干脆叨说了一通,惜月见问不出甚么来,略坐半晌后也告别了。
副将阎骆指着帐上挂着的舆图向燕诩道:“按这速率,不出旬日便能到望月关。”见燕诩冷峻的双眸只扫了扫舆图并不发问,阎骆额上微微有些冒汗,这位年青的主帅,心细周到,一贯寡言少语,但他不发问,并不代表贰内心没有设法。
他略略思考,又道:“标兵回报,魏人上月已驻重兵在望月峡,约有五万之众,看模样是筹算硬碰了。”
魏地处于大晋南边,物质敷裕,夏长冬短,这也是燕诩不惧寒冬决然出兵的启事,公然雄师开拨一起往南走了半月,气温垂垂回暖,士卒身上再不需穿戴那厚重的御冬衣物,轻装减负后脚程又快了很多。
惜月欢乐得不可,连声奖饰,“太子真了不起,刚才还说没本领呢,这不是本领是甚么?这但是我收过的最好的礼品。”
燕旻嘿嘿一笑,刚出了身汗,本来青晦的神采可贵有些潮红,“已练了有一段光阴了,早午晚都举一阵子,你瞧瞧,是不是强健了些?”
惜月见他脸现难过,哎了一声,“不是在说强身健魄的事吗,怎扯到这上头来了?我还是那句,子烁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他让你举石锁练气,于你身材无益,这都是功德,你照做也无妨,但再多的,你可得留意了。”
望月峡长约五里,峡谷两边峭壁林立,阵势极之险要,虽不是晋国进入魏地的独一通道,倒是比来的一条路,如果舍近取远,经琼州绕道,晋军则要多走一陪的路,多花半个月的时候。而此次燕诩带领的三万精锐,恰是直奔望月峡。
燕诩沉默半晌,终究开口道:“动静漫衍得如何?”
阎骆忙躬身相送,“不敢,云帅神机奇谋,阎某在望月峡静候云帅佳音。”
惜月撇嘴,不觉得然,“我可没有瞧不起你。再说,你是太子这是究竟,将来即位,生杀予夺全在你一念之间,别人怕你也是应当的。”
他边说边挽起袖子,向她揭示肌肉,她斜眼瞧去,他出世时不敷月,体格一贯孱羸,哪能靠举几天石锁就练出好体格来,可她不好打击他,鼓励道:“哟,瞧着还真和之前分歧了。健旺体格是功德,却要持之以恒,你既有这个心机,便好好对峙,别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临出征前一日,惜月到东宫找燕旻道别。天寒地冻,却见他竟然只穿了件单衣在院落第石锁。燕旻见她来了非常欢畅,一边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擦汗,一边道:“你来了,如此恰好,我本就筹算午后畴昔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