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漠快步走到祭台下,昂首望了一眼峰顶之上的穹庐,那轮圆月有如银镜,明晃晃地吊挂在天幕上,正正对着洞底正中心的祭台,“王爷,月蚀很快到临,还请王爷尽早做筹办。”
他在白玉柱前停下,闭上双眼,将手按在玉柱顶部……
话音刚落,佟漠指着穹顶,冲动地喊道:“月蚀!王爷,月蚀开端了!”
本来安闲已摆脱云卫,正想趁乱带她分开,“叶子,别管他了,跟着我,我带你走。”
血混着汗水,自亦离额上滑落,他站在石阶下,看着石阶上的燕诩,眸中充满了血丝,绝望又狠戾,有种不顾统统的猖獗,与以往那超脱出尘,不食人间炊火的谪仙判若两人,“燕诩,把她还给我。只要你肯把她还给我,不管你提出甚么前提,我都承诺你。”
燕诩难掩心中冲动,用他颤抖的手细细摩挲祭台壁上来自太古期间的繁复饰纹,绕着祭台底部缓缓走了一圈。为了这一刻,他已筹办了一辈子,现在离胜利只一步之遥,面前的统统竟变得有些不实在,教人不敢信赖。
亦离神采一变,怒道:“你胡说!我没故意生妄念!你少血口喷人!”
站在石阶上的燕诩冷冷看着世人,却道:“临时留他们一命,好让他们亲目睹证我如何担当十方策的力量。”
燕诩看着那道光芒,再也难掩心中冲动,眸光逐步变得狂热。他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回身望了一眼石阶下的人,腾跃的火光中,他的双瞳泛着摄民气魄的流光,皎皎如玉的俊脸一片萧杀,似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视众生。
安闲哪肯承诺,可叶萱已狠狠推开他,跑向倒在石阶下的亦离。他想追上去,云问和云竹却一起攻了上来,他一时恼极,却又不得不抽身应对。洞中云卫足有上百人,而闯出去的大悲寺和尚,加上安闲统共不过6、七人,情势很快便一边倒,几位和尚和安闲的脖子上皆被利剑架着。
佟漠瞻仰祭台,冲动得两眼放光,连调子都变得诡异,“祭台!王爷,这就是祭台,供奉祭品献给伏羲帝的祭台!”
叶萱大声道:“亦离,你别听他胡说!他明知本身不会放过惜月姐姐,他不过是操纵你的惭愧之心,你底子没有甚么妄念,你底子不会生出暗害渡一大师的心魔。别人不信你,我信你!”
燕诩冷冷看了她一眼,“心魔已生,有或无,贰内心晓得,佛祖也晓得。”
叶萱站在祭台下,昂首望向祭台,燕诩跪在甜睡中的爱惜月身侧,那身玄色绣金牡丹纹的长袍,和爱惜月身上绯红的裙裾相得益彰,他轻吻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对甬道传来的打斗声恍若未闻。本应是极美的画面,可叶萱只感觉讽刺,躺在祭奠台上的女人,是他梦寐以求的至爱,他却一边说本身如何爱她,一边亲手将她当作祭品,互换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没有,我、我没有……”亦离脸上的气愤和狰狞刹时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惊骇和自责,他踉跄地退了两步,俄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神采痛苦。
他俯身半跪在她身侧,谨慎翼翼地替她清算秀发,行动详确和顺,仿佛他每日都反复着这些行动。她温馨地甜睡着,对即将来临的统统全无感到,她的俏脸抹了淡淡的胭脂,比常日多了几分活力和娇媚,绯色的裙裾绣着绽放的牡丹,一如他们大婚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