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见过她笑了?云竹内心有些感慨,实在她和安闲,也算是一对男才女貌的璧人,何如情之一字,恰好是世上最难懂的一个字,如果没有这些狼籍的恩仇夹在里头,他们本应像幔子上绣的并蒂莲那样,恩爱缠绵一世。

她和以往不一样了。云竹记得之前在霁月宫时,她性子欢脱,总爱笑,一笑起来一双杏目眼尾微挑,眸子里似有一汪春水,那笑声银铃普通好听,她冷眼旁观,世子虽性子清冷孤傲,但只要见到她笑,他冰冷的脸庞便会变得温和,染上几分人间炊火之气。

今晚天气不好,月色迷蒙,一丝风也没有,氛围闷闷的,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但襄王府里涓滴不受气候影响,早早就挑起了灯笼,整座王府沉浸在一片灯海里,厅堂和廊庑四周张挂着五彩金丝绸缎,在一团团敞亮的灯火中映得格外妖娆。放眼望去,偌大的襄王府尽是喜庆之色。

内心急得火燎似的,何如身材转动不得,他的胸口狠恶起伏,急道:“云竹,我晓得你内心怨我,若不是我害了你,你也不消舍家弃国地跟着我,我晓得我欠了你,我定会赔偿你,你先解了我穴道,我要去找叶子。”

云竹摇了点头,神采安静,“安闲,我并不怨你,当日帮你,我心甘甘心,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不会有半句牢骚。但世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叛变了云卫,现在独一可做的,只要帮世子找回伏羲八卦。”

安闲穴道被制,人却复苏,目眦尽裂地看着云竹,“你、你要做甚么?”

若那日燕诩要她杀安闲,她甘愿当场舍了本身的命也不会承诺,但燕诩的心七窍小巧,明显早就推测了。以是他虽让她服下极乐丸,却没有要求她杀安闲,他这么做,除了因为晓得她下不了手,更因为燕诩向来心高气傲,要手刃安闲,必须由他本身亲身脱手。以是那日燕诩要云竹做的只要两件事,一是在他来之前护好叶萱,二就是找回伏羲八卦。

配房外响起悄悄的磕门声,随即云问排闼而入,垂动手禀报,“世子,鬼军已到,听候世子调遣。”

好不轻易才平复的心跳,复又擂鼓似的砰砰直响,手内心满是汗,竟比三年前那次的大婚还要严峻。内心念着那句执子之与子偕老,短短的几步路,他似是踩在云端,身子轻飘飘的。他在她跟前站定,压抑着狂乱冲动的心境,想说点甚么,却发觉喉咙发紧,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叶子……”

刮风了,之前的闷热之气被风吹散,终究有了些许凉意。他深吸一口气,昂首看了看天,月色昏黄,厚厚的云层堆叠在苍穹绝顶,或许再晚些会下雨。他蹙了蹙眉,抬脚往新房走去。

配房外模糊传来喜庆的丝竹之声,叶萱坐在四合床边,冷静打量着这个新房,左边一排紫檀多宝格,右边是妆台和四合床,前头立起一座百子千孙登时屏风,正中摆曲足案,案上一对红烛正滴着蜡。

房外一堆丫环守着,见了他纷繁施礼,他可贵表情好,笑着挥手让她们下去领赏,丫环们说了一通吉利奉迎的话后嘻嘻哈哈地退下了。安闲在门口站了会,胸口砰砰跳得短长,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