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心头一震,他这才反应过来,孙启煌这厮方才未被点名!
“工曹雷韬安在?”
他话还未说完,院别传来两声马嘶,紧接着有两名军将大步进门,口中大喝:“驿丞安在?酸枣县令安在?”
“恭迎秦王!”隔着老远,酸枣县令大喊一声,不顾空中泥泞,拜倒在地。
县令浅笑点头,“此言甚为有理!”
县令不明以是,持续往下听。
县令浑身一软,绝望瘫倒在地。
这不成能!
“酸枣县丞罗明通安在?”县令闻声那名风采翩翩的白袍文士再度开口。
但是,除此以外,另有何答案,能解释面前这诡异一幕?
一众官吏抢先恐后向院外跑去,你挤我我撞你,不乏有人差些跌倒,常日里在百姓面前的官威,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下官在!”
“好,很好!”县令听到白袍文士仿佛有些气愤,“罪不容诛,仍旧拒不认罪,看来尔等的确已无涓滴知己。既然如此,看来本官无需替秦王加以鉴别、酌情减罪了。”
“不成。”主簿孙启煌出声制止,向县令拱手,“秦王车驾如果本日不至,必会遣人来奉告,我等既不见有人来,想必秦王殿下不会担搁路程。”
“酸枣户曹万里安在?”
“卑职服从!”
“秦王车驾已到,为何无人相迎!”军将不等县令发问,阴沉着脸,一声怒喝。
县令欣然点头,“有理。”
暮秋雨水不比夏季,气候本很有寒意,肃立在田野冷风中,实已非常享福,更何况冷雨加身。雨中迎客,的确大显诚意,但是这类事非是凡人能为,县令自认无需对即将到来的秦王殿下如此奉承,早早与一众官吏逃入驿站避雨。
“若秦王本日不到县城,我等何必在此干等,不如回城去,也免得在这四周漏风之地享福。”有位身材痴肥的官吏说道,他左顾右盼,对驿站的设施非常看不上眼。驿站天然不会是四周漏风之地,但对他而言倒是相差不大,他缩缩肩,感受到处冷飕飕的。
发起回城的那人不悦道:“主簿此言差矣!秦王是多么人?职位多么尊崇?这些身在高位之人,哪会顾及我等这些下官微吏的感受,要秦王遣人来,能够性实在是微乎其微。我等这些人,还不得自个儿观察情势,见机行事?要不然,享福的可非秦王,而是我等!”
他俄然想到甚么。
县令站起家,他终究能昂首去看秦王车驾。方才与他说话的是名文士,身着白袍,站在车驾前,身边自有报酬他撑着一把伞。让县令非常不解的是,那名白袍文士手中,正有一本展开的册子。
“孙启煌安在?”文士喝问。
孙启煌不乐意道:“那为何不先联络了秦王,问清秦王路程,获得回报,我等再作区处?”
孙启煌据理力图,“倘若我等率先回城,而秦王后至,未见我等在此等待,届时发怒,谁来承担罪恶?”
那人等不及县令表态,抢着道:“那是因为,我等底子就不感觉秦王本日还会来!你瞧瞧内里这雨,都下成何种模样了,农夫尚且不堪接受,不得不回屋避雨。那秦王多么金贵,怎会冒雨赶路?你当统统人都和你孙主簿一样,做起事来不避风雨,只知往前冲?”最后一句话很有讽刺之意。
县令不能不知,秦王此行,目标在于巡查流民安设之事。如此观之,秦王如此作为,该是与流民之事有关。但是,流民之措置,他遵循节度使徐永辉叮咛,都已安排安妥,想想并无疏漏。再者,如此点名又能与流民之事有何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