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是莫离特长好戏,他轻摇折扇缓缓道:“从马直现驻洛阳,在天子脚下,只要大局稳定,自可渐渐整治。银枪效节军驻地濮州,当年庄宗喜游猎,常带此军为保护。拆屋毁田、强抢民财之事没少干,虽说有军费不敷之启事,亦可见其匪贼习性。天雄军在魏州,脱胎于魏博军,赵在礼、皇甫晖反叛,便是以此为根本。此军战力强、人数多,地区看法极强,心有魏州而实无君王,现在仍奉赵在礼为节度使。”
高姓将军名为高行成,乃银枪效节军都虞候,也是濮州节度使的亲信,他在厅中落座,与徐永辉酬酢一番。
“哦?”
......
王朴闻言惊道:“滑州在西,濮州在东,魏州在北,三者恰成三足鼎立之势,现在我等至此,是一头扎进了三足腹心啊!滑州有长剑军,濮州有银枪效节军,魏州有天雄军......”看了看李从璟,“殿下,这算是自置死地么?”
“此三者不但战力颇强,并且人数很多,特别将领、士卒地痞成性,实在已不能称之为军队,而只能呼之为强盗。当然,除此三者以外,各地骄兵悍将另有很多,远的不说,滑州、汴州之驻军,都可一样视之。”
安重诲面露一丝嘲笑,“幸亏秦王此番东行,本就是去找茬,要与滑州、濮州难堪,这才有本公顺带煽风燃烧的机遇。如若不是秦王自发得是,要去蹚这趟浑水,本公要找机遇对于他谈何轻易。哼,滑州、濮州要在秦王面前硬气,与他相斗,怕是不免底气不敷,但有本公互助,他们便能理直气壮——这实在是于两边都无益之事!”
“大唐藩镇浩繁,侍卫亲军与六军番号庞大,各军数量、战力良莠不齐,但若论骄兵悍将之程度,尤以此三者最甚:从马直,银枪效节,天雄。”说完安重诲与桑维翰之事,莫离、王朴并未拜别,李从璟与他们议论起眼下之行来。
高行成道:“秦王非是凡人,徐将军千万不成轻视。前些年,他理幽州之政,破契丹之军,件件事都做得极其利落,让人拍案叫绝。此番秦王既然东来,想必不会没有早作筹办!”
“酸枣县令?”
酸枣县城。
......
“骄兵悍将啊!”安重诲心有感慨,“那是庄宗都没法措置的头疼困难,本公倒要看看,秦王殿下,你拿甚么去对于他们!”
洛阳,安府。
少顷,有身着锦衣的男人进了门来,老远便向徐永辉抱拳,“徐大帅,别来无恙。”
银枪效节、魏博两军始自梁故魏博节度使杨师厚,全军将士皆天下雄勇之士,共八千人。杨师厚以之交战,所向披靡。师厚卒,梁以贺德伦统之,不能制。及后西迎庄宗入魏,从征河上,所向有功。庄宗一统以后,虽数有犒赏,而娇纵无厌。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天然也需求一步一步做。”李从璟道,“一口气吃不下一个瘦子,如果突然行动太大,引发诸方狐疑,从而结合在一起,那不管他们是抵-制我等,还是意欲兴乱,都将是个大费事。”
王朴眨眼纳罕道:“殿下已然晓得对滑、濮流民安设不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有何观点!”长官在台阶上,徐永辉大马金刀而坐,免不得俯瞰厅中,此时很有傲视之色。
滑州州治白马县县城,节度使府衙,设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