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珪回望一眼，安静道：“孔循不会就此干休的。”
面对苏禹珪的逼问，孔璋声音降落：“刑部办差，某天然不敢禁止。”
张从直恨恨道：“孔循竟然不吝亲身出马，这是铁了心要拦路了！”
孔璋嘲笑一声，雨水顺着长槊锋刃不断滴落，“你说胡匪被你杀尽，某安知你便不是胡匪？尔等百余骑，持利刃而横行汴州，事前可有通报汴州军府？你说你护送刑部官员离境，某安知你不是要杀人灭口？！”
道旁的林子后，开端有黑压压的人群露头。
桥上的铁甲将领孔璋，一抖长槊，冷哼道：“汴州接报，有胡匪过境，直奔刑部押送的太原犯人而去。某奉军帅之命，特来察看，如有胡匪，当斩不赦，遇见刑部官员，当护送离境！”
话至此处，孔璋蓦地一声大喝，“宣武军听令！”
百余青衣被雨水加身，雨水在脸上堆积成流，却没有人眨一下眼。雨水打乱了头发淋湿了衣裳，让他们看起来如同落汤鸡，但他们身形端方，如一座座山峦。
赵象爻与刑部员外郎一行，赶至此处时，桥上已有甲士横立。分歧于先前的百余胡匪，为粉饰身份，布衣加身，连甲胄、弓弩均未照顾，面前的甲士，荷甲带弓，稀有百人之多，一部步兵于桥上梗阻通道，余者于桥头两边布阵，更有超越百骑摆布游弋，随时筹办冲过河床，踏上此岸。
回到步队中，苏禹珪翻身上马，一把拔出佩剑，“有禁止刑部办差者，有敢聚众劫囚者，不管何人，立斩不赦！”
赵象爻策马而出，于桥头而立，面对桥上甲士，浑然不惧，“尔者何人，为何拦路！”雨声不息，他说的话足以让对方闻声，本身却也进入弓箭射程。
战马悄悄打出两个响鼻，马蹄刨了刨泥地，烦躁不安。
甲士头领张从直，闻声拔刀出鞘，“甲士跟某上桥，谁敢禁止刑部办差，便是与朝廷为敌，与造反无异，立斩不赦！”
他下了马，接过张从直递来的雨伞，来到气味微小的马元直身前，他检察了一眼对方的伤口，已经泛白，他将伞递给马元直，腔调陡峭，“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可曾悔怨？”
大雨淋漓，湿于青衣；大雨滂湃，溅于铁甲。
“我等听令！”数百宣武军甲士，轰然大喝。
再行十余里，间隔分开汴州地界，便只剩下二三十里。
车帘开，孔循下车，道上见礼。
马元直面色惨白，笑容却如沐晨光，“这把伞，该撑在统统人头上的。”
马元直闻言大怒，“某乃刑部六品命官，手持印信所到之处，便如大唐律法所至，你一介军卒，疏忽朝廷律法，是想造反不成？！”
“孔将军，接下来如何办？”
赵象爻桀桀笑出声，“好！说的好！”他沉下脸，“如此说来，尔等既不会让开门路，也不会让我平分开？”
“既然偶然禁止，陈兵桥上，意欲何为？还不退散？！”苏禹珪大喝不止，“甲士听令，上桥！”
甲士统领张从直问道：“如果孔璋出动雄师，届时该当如何？”
苏禹珪目不斜视，“谁的手书都不可。刑部办差，只认刑部律令。禹珪此行，只认秦王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