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这数年来,卢龙百姓同心同德,无数热血儿郎主动参军。他们跟着他护边击贼,跟着他马踏草原。也正因万民同心,李从璟才气在卢龙励精图治,成了名副实在的“幽云之福”。
幽州军从正州开赴时,大明安、李四平、大明邢等带领正州军和各级官吏,出城三十里相送,不但如此,正州百姓也自发随行,这一日,正州城万人空巷。对挽救他们于危亡之境的天朝王师,这些百姓发自心底畏敬和感激,固然大部分人家都因烽火接受丧失,但这些心肠仁慈而纯真的人们,仍旧拿出自家的粮食、特产,一起上不断塞给幽州军将士们。
“留守长岭、扶余两府之军,当闭门谢战,不管其间战况如何,无朕敕诏不得妄动、驰援,以免被渤水兵有机可趁。”耶律阿保机呼吸短促起来,闭上眼静了很久,才缓过气来,缓缓道:“眼下唯有先占有长岭、扶余两府,待海内安宁下来,再加强两地防卫,倒也不怕渤水兵来夺。有了这两地,也能让契丹气力获得一个晋升。”
交战渤海期间,耶律阿保机的病情就有几次,一向不见完整好转,正州会战的得胜则让耶律阿保机在一夜之间失了精气神。再清楚不过耶律阿保机抱负的韩延徽,天然清楚本来水到渠成的灭国之战,被一个事前谁也未曾多正视的小人物搅结局,导致出征失利,对耶律阿保机的打击有多大。
“长岭、扶余两府另有契丹驻军,幽州军偶然在途中担搁,自当避过,雄师出征西楼,当取道辽东。渤水兵还需求交战长岭、扶余,襄助幽州军,只需出动辅兵、保障后勤便可。”李从璟道,笑了一笑,“当然,兵甲军器医药财物,除却事前承诺我的,多多益善!”
“好,一言为定!”
终是没法节制内心的气愤,耶律阿保机呼吸变得起伏不定,以拳狠狠击塌,咬牙道:“可爱,可爱哪!朕二十万雄师,本来攻灭渤海只在朝夕之间,却未曾想落得这番结局,雄师仓促回撤不说,都城都危在朝夕!可爱李从璟,可爱李从璟,李从璟”
“雄师另有几日到达西楼?”耶律阿保机从昏睡中展开眼,挣扎着问。
最后一句话当即叫大明安哑然。
大明安也不矫情,微微一笑,有甚么比这更能安抚他这一起来的艰巨?他随即当真道:“大氏为渤海之王一日,渤海国始终都是大唐藩属!”
夜风似刀,刺得人脸生疼。李从璟拉起面兜,眼神刚毅。
当幽州军将士的身影消逝在大道上,路面上只剩下阵阵灰尘时,正州军民仍立足原地目送,久久未曾拜别。
仿佛在一夜间须发皆白的耶律阿保机,再不复交战时意气风发,他躺在皇榻上,大地虽已回春,他却盖着极厚的棉被貂裘,脸上赤色全无,显得有气有力。
重伤昏倒的彭祖山终究醒了过来,好歹保住一条性命。李从璟去看望时,彭祖山尚且不能下床。行军紧急,李从璟也得空与彭祖山多作闲谈,只能叮咛彭祖山好生疗养。
两个曾今浅显现在不凡的年青人,借着酒意,敞高兴胸,在连营灯火上指导江山。望楼下的将士昂首相望,见两人背枕星海衣炔飘飞,真如神仙之姿,让他们钦羡不已。
军帐中灯火透明,前帐里幽州各司文吏在核算战损、耗损,统计登册。此类事件每战以后皆会有,此番不过是要核算正州会战的环境,再得出总数罢了,事情量不大不小。后账里李从璟与大明安对案而坐,温一壶酒,佐几样小菜,秉烛夜谈。明日里正州城会有庆功宴,本日两人只得先姑息一二,不过此情此景,也恰好两人商谈秘辛。